二姨娘嘴裏發出一些類似野獸的齜牙聲,以及磨牙聲,嘴角開始流出水漬,她的眼神開始混沌起來,不如剛才那麼清明,很快就繼續嚎叫了起來,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安若雪眼裏漸漸露出了一絲殘忍,她的胸口起伏有些大,極力忍耐著心底嗜血的仇恨,她不能一刀了結了這個毒婦,她要將二姨娘對她做過的事情,都統統還給她!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你!”二姨娘看著安若雪漸漸逼近,突然又清楚地說道,她眼裏有了遲來的驚恐,由於掙紮捆綁,她的發髻已經淩亂,滿臉都是冷汗,嘴裏喊著哭著,整個人幾近癲狂。
“記得我是誰嗎?”安若雪的肌膚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她靠近二姨娘,雙目微眯,似笑非笑的反而令人更加恐慌,她的氣質向來清純而驚豔,可是此時,她容貌未變,給人的感覺卻大變,在二姨娘的眼裏,安若雪此時像極了地獄上來索命的修羅。
二姨娘不理會安若雪的問題,反而大聲的嘶叫起來:“少卿,少卿你在哪裏?鬼來了啊!!你不要過來,我叫少卿殺了你!”
“你的少卿已經死了,我可以送你去下麵與他相聚,可好?”安若雪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匕首,她特地帶來的那一把,刀鋒上的寒光晃到了二姨娘的眼,她一下子不說話了,隻是有些畏縮地往床後麵縮去,可是身子被綁著,她隻能勉強地挪動了一點點距離。
“不!!!”安若雪的話顯然刺激到了二姨娘,二姨娘情緒愈加激動了起來,她一向注重自己的妝容,但是現在卻狼狽不堪,壓根沒了當初那雍容華貴的姿態,她扭動的姿勢很古怪也很難看,看得安若雪有些想發笑。
“安少卿死了,你知道嗎?你以為會嫁入達官貴人之家的女兒,雖然如今已經進宮了,但是,她早就不再清白,是我,我找的人去毀了她,她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吧?怎麼辦才好呢,萬一皇上知道了,她的命估計都難保啊!”安若雪輕聲細語的話,在二姨娘的耳裏卻如同雷聲。
“你這個賤人怎麼這麼惡毒!你會遭天譴的!”二姨娘仿佛忘了自己之前對安若雪做過的事情,她沒想到安若雪竟然如此毒辣,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若雪回到了桌邊,然後將桌子上的油燈點亮了,她端著油燈慢慢走到了二姨娘的麵前,不顧二姨娘驚恐的模樣,然後將油燈輕輕伸到了二姨娘的頭的上方。
最令安若雪難忘的,也許就是上一世那場火災,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後來因為毀容而受到的非議和異樣眼光,安若雪都刻骨銘心地記著,她的手微微傾斜,那燙手的油滴,則滴落在了二姨娘的臉上,二姨娘頓時痛得尖叫起來。
鶯歌在院子中,聽著從房間裏傳來的二姨娘的慘叫聲,不由地苦笑,這都是二姨娘自找的吧,說起來,鶯歌都有些疑惑,安若雪冰雪聰明而且堅韌利落,不可能像半夏說的那樣,之前居然會受二姨娘那麼多明裏暗裏的欺負。
真是世事無常。
“痛嗎?”油滴不斷地落在了二姨娘的臉上,已經將她的臉都燙得通紅,而她也沒了力氣再慘叫,隻有虛弱的呻吟聲,安若雪將那燈芯靠近了二姨娘的臉,那跳躍的火苗舔在了二姨娘的臉上,痛得她沙啞的嗓音再次痛號起來!
安若雪不斷地靠近二姨娘,最後那火苗竟然直接燒在了二姨娘的臉上,二姨娘痛苦地翻身將臉別開,可是安若雪不甘心,她的匕首抵在了二姨娘的身上:“你再動試試?”
二姨娘嚇得頓時不敢再動彈,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不動彈的後果就是,安若雪的匕首直接從她的臉上劃過,或許是剛才燒得太嚴重了,匕首劃過的時候,二姨娘已經感覺不到多痛,隻是她知道自己徹底毀容了,有血一直在流著,嘴角有了血腥的味道。
“你知道嗎?我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報仇,你知道我上一世被你們害得多慘?你們不但殺了我,還殺了我的孩子,害死了那麼多我在乎的人,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們?”安若雪手中的刀漸漸地靠近了二姨娘的脖子,嘴裏喃喃說道。
上一世?二姨娘還沒聽懂這是什麼意思,刀尖已經插進了她的脖子裏,安若雪猛然抽出匕首,一大股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