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道:“娘娘,過兩日秀女就要進宮了,宮裏的人也開始不安分了,娘娘可要奴才做點什麼?”
柳貴妃不解地看他一眼,“什麼意思?”
劉全神色嚴肅地把剛才在院子裏聽到那兩名宮女的話說了一遍。
柳貴妃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是說春桃?”
“是,她是我們宮裏的人,手下的人都敢亂嚼舌頭,可見外麵的人還不知怎麼編排娘娘,奴才以為該殺一儆百,看誰還敢亂說話。”想著剛才那兩名宮女把柳貴妃形容成一名妒婦,劉全心裏就氣憤,他深愛著她十幾年,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說她半句不是,更何況還是他們錦繡宮裏的人。
“你說的沒錯,這事就交給你了,本宮再也不想見到她們,記住事情要做幹淨一點,別讓人說三道四。”柳貴妃眼裏冒出火花,她一向妒忌心強,這十幾年來為了在皇上麵前爭寵,沒少對付那些能威脅到她地位的妃嬪,這回選秀又會有年輕貌美的女子進宮,她的心裏不知有多著急,生怕皇上會看上哪位秀女把她拋到腦後。那兩名宮女正說中了她的心事,豈能不讓她惱羞成怒?另外,她們是她宮裏的人,不一心向她,還背著她說她的壞話,這樣的人,她又怎能再留下來?
劉全會意,“娘娘放心,奴才必定會把這事辦好。”
柳貴妃微微一笑,“嗯,你辦事本宮一向放心,快去吧!”
劉全走後,一直未出聲的香巧有些擔憂地問道:“娘娘,如今非常時期,萬一這事被人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您的聲譽?”
柳貴妃對鏡摸了摸已經梳好的發鬢,毫不在意地說道:“無妨,劉全一向聰明,必定會想一個恰當的理由懲戒她們,不會讓人知道是本宮的意思。”
進宮這十幾年,柳貴妃在宮中的名聲一直不錯,雖說有些心高氣傲,不過對太後很尊敬,與眾妃嬪的關係也算融洽,對奴才宮婢也很和善。其實這不過是假象,這些年她手上沒少沾過鮮血,不過劉全都幫她掩飾得很好,絲毫未損及她的名聲,因此皇上才會一直那麼寵愛她。
香巧卻還是不放心,“劉公公剛才不是說要殺一儆百嗎?若是另外找一個理由懲戒她們,又怎麼警告其他人呢?”
“他必定有辦法的,你隻管等著瞧就是了。”對劉全,柳貴妃是相當了解,這些年就沒有搞砸過一件事,她相信這種小事根本就沒有問題。
從柳貴妃的寢宮出來,劉全走到院子裏,看見剛才掃地的那兩名宮女已經把院子打掃幹淨,正在春桃的指點之下把廊下的一盆盆花草搬到院子裏曬太陽。
看到劉全過來,春桃忙上前打招呼,劉全笑笑,眯起眼睛看著那幾盆花說道:“這些花開得真好看,隻是這兩日娘娘太過勞累腿疼的毛病又犯了,不能出來觀賞,真是可惜。”
春桃正尋思著要不要問一下劉全是否在柳貴妃麵前幫她說了好話,聽他這麼一說就明白了,他這是給機會自己在柳貴妃麵前表現。要知道,她不過是個二等宮女,平時是不能近身侍候柳貴妃的,在她麵前表現的機會很少,現在機會來了,她怎能不高興?忙笑著說道:“娘娘不方便出來沒關係,我讓她們搬幾盆去娘娘寢宮裏給她觀賞。”
劉全皺皺眉頭,“這些花盆那麼重搬來搬去不好吧。”
春桃笑道:“沒事沒事,我要她們搬過去就是了。”
“嗯,那你們小心別砸到腳了。”劉全說著走到一盆桂花麵前嗅了嗅,說了句這花真香就往後院走去。
春桃看在眼裏,忙指著那盆桂花對兩名宮女說道:“你們先把這盆桂花送到娘娘屋裏,回頭再搬兩盆菊花過去。”
一名宮女看了一眼桂花說道:“春桃姐姐,這桂花的花期快過了,開不了幾日了,為啥還要送過去?”
另一名宮女也附和道:“是啊,這桂花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多搬兩盆菊花還好些。”
春桃瞪了她們一眼,“你們真笨,剛才沒聽見劉公公說這桂花香嗎?再說我記得娘娘最喜歡桂花,搬過去肯定沒錯。”
兩名宮女不再多說,抬起那盆桂花跟著春桃往柳貴妃的寢宮走去。
劉全回過頭來看著她們的背影,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還真是聰明,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咱家了。”
轉過身,他慢慢走回後院自己的屋子,小太監拴子已經去廚房把早餐拿了過來,正在擺碗筷,看見他進來,笑著說道:“師傅您回來了,今兒的早點都是您愛吃的,快請用膳吧!”
劉全在桌前坐下,不似往日那樣慢條斯理地一邊喝著稀粥一邊吃點心,而是把有些燙口的稀粥推到一邊,夾了兩個鮮肉小包子和兩個春卷在碟子上,三口兩口就吃完了。
栓子站在一旁看著不覺吃驚,“師傅您不喝粥嗎?今兒這魚茸粥是您最愛吃的。”
“不了,今兒沒胃口,剩下的你都吃了吧!”說著他拿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扭頭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