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雪自然想不到那宮成其實就是四皇子南宮宸,兩人都懷著目的接近對方,一個是為了複仇,一個是為了奪位,目的雖說不同,性質卻是一樣,都是想借用對方的優勢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此刻南宮宸就已經先從李尚文這邊下手,想要從他嘴裏好好了解一下安若雪的性情喜好,好方便他日後追求佳人。
送走大夫之後,李尚文就帶著一名叫王順的貼身護衛和南宮宸及柳昊軒一起去迎客樓用晚飯。四人上到二樓一間雅間,南宮宸和李尚文在椅上坐下,柳昊軒和王順則站在他們身邊幫他們斟酒布菜。此刻柳昊軒作為書童是不可以坐下一起喝酒聊天,實在讓他難受,他心裏暗暗埋怨南宮宸剛才為何要把他說成是一名書童,卻不知道南宮宸是怕他在安若雪麵前亂說話,才故意降低了他的身份,如今也隻能將錯就錯,要他委屈這兩天了。
李尚文這人卻最不講究這些禮節,想到王順和柳昊軒肚子也餓了,就對他們說道:“你們不必再侍候我們了,也坐下來一起吃吧,出門在外不用講那麼多規矩。”
柳昊軒大喜,也不等南宮宸首肯就道了一聲謝招呼王順一起坐下。南宮宸也是隨性之人,見李尚文如此,對他更有好感。
幾杯酒下肚,南宮宸就把話題扯到了安若雪身上,“尚文兄,說起來今日你我能在異鄉重逢還多虧遇見安大小姐,不然你我可能就會失之交臂。”
李尚文一臉感激,“是啊,提起我表妹,這裏還要多謝宮兄,不然她一個女子困在山上就太危險了。”
南宮宸笑道:“安大小姐雖是纖纖弱女子,膽識卻過人,當時處於那般境況卻十分淡定,若是換了我家妹子,還不知道哭成什麼樣子。”
“我這表妹其實也是嬌生慣養,性子一向柔弱,隻是自從我姑母過世之後,她就變了許多,不但膽子大了,人也比以前堅強,似乎一下子長大了許多,她這個樣子我更喜歡。”李尚文心無城府,哪裏會想到南宮宸的良苦用心,聽到他誇獎自己最喜歡的表妹,心裏就高興。
南宮宸笑意更深:“安大小姐才貌雙全,將來還不知哪位有福之人能取之為妻。”
李尚文歎道:“說起這個我就生氣,原本我姑父已經幫表妹訂了人家,可是卻被人從中作梗,破壞了她的姻緣,弄得我姑父都不敢再輕易給我表妹找婆家了。”
“有這等事?”南宮宸故作吃驚地問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與尚書大人作對?”
“還能是誰,不就是當今……”李尚文義憤填膺,剛想數落太子,卻馬上意識到不能在外人麵前提這事,萬一傳到宮裏去,被太子知道了,他們李家和安家都可能會倒黴。
幹笑一聲,他急忙轉了話題:“咱們還是別說這些不愉快的事了,說說你這些日子的見聞吧!”
南宮宸自然知道李尚文說的是誰,見他不願再說也不勉強,兩人繼續喝酒聊天。正聊得高興,忽然聽見一陣絲竹之聲傳來,接著是女子清越的嗓音唱起一曲江南小調。
雖說他們是頭一次下江南,對江南小調卻並不陌生,隻因京城乃大玥國都,無論是宮中的戲子還是坊間的歌妓,十之八九都能唱上幾曲。隻是他們卻從未聽過哪位戲子或是歌妓的歌喉如那女子那般軟糯甜美,不禁來了興致,讓王順去把小二叫進來,問他是什麼人在唱歌。
小二笑道:“回爺的話,那是在我們迎客樓唱小曲的鶯歌姑娘,正在給那頭雅間的客人唱小曲。”
“真是人如其名,這歌聲如黃鶯般動聽。”南宮宸笑道:“不如我們也請鶯歌姑娘過來唱一曲吧!”
“好啊,我正有此意。”李尚文笑著拿出一錠碎銀遞給小二,要他去請鶯歌姑娘過來。
小二歡喜地接過銀子去了,過了一陣引來一位懷抱瑤琴的紫衣女子進來。
屋裏的幾位男子不是皇子就是重臣之子,即便是王順也跟著李尚文一起見過不少美女,乍一見這鶯歌進來,卻都被她的美色驚呆了。
隻見她眉似柳葉,目若秋水,小巧紅唇豔如桃瓣,一身淡紫棉布衣裙裹在她身上,勾勒出窈窕身姿,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四人正在暗歎這等小地方也會有如此絕色佳人,卻見鶯歌對著他們盈盈拜下,嬌聲道:“鶯歌見過兩位公子。”
南宮宸和李尚文笑著說了句免禮,柳昊軒坐在南宮宸旁邊心癢難耐,今日他從表弟的身份變成書童,不能跟著一起喝酒不說,這會子來了美人也不能調笑,實在是虧大了。
四人畢竟是見過世麵之人,鶯歌雖美卻並不會讓他們失態,驚豔過後就淡定下來。
鶯歌在這酒樓賣唱,最會從客人著裝和氣度來判斷此人家世財氣,見南宮宸相貌普通,衣著素雅,一副書生模樣,而李尚文卻英氣逼人,衣飾華貴,十足一名富家公子,心裏就有了計較,對著李尚文笑道:“不知公子想聽什麼小曲?”
“這個……還是請宮兄定奪吧!”李尚文知道南宮宸擅長音律,對各種小調也比自己熟悉,加上今日又是請他吃飯,自然就該讓他來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