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昨兒奴婢把上個月的月錢都輸了,今兒怎麼著也要撈回來。”翠柏坐在老太君對麵,做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瞧瞧這一個兩個的多厲害,就會欺負我老婆子,若雪你再不幫我,我的老骨頭都會被她們啃了去。”嘴上這麼說著,老太君卻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張嬤嬤原本坐在老太君身邊看牌,見到安若雪進來就站起身招呼她坐下,一邊笑道:“大小姐來了正好,老太君正嫌奴婢不會看牌呢!”
安若雪笑著在老太君身邊坐下,“老太君別擔心,等孫女幫你把銀子都贏回來。”
今兒正是個機會,待會幫老太君贏了銀子讓她高興了,自己打聽那件事也容易。
安若雪身為小姐,平日是從不玩牌的,不過看得多了也會一點,技術卻並不怎麼樣,隻能完全靠手氣,生怕不能幫老太君翻本,她一坐下就向幾位丫鬟使眼色,要她們故意放水。
丫鬟們一個個都喜歡安若雪,見到她使眼色就馬上配合,幾圈下來,老太君不但撈回了輸的錢,還贏了許多,高興得一個勁誇獎安若雪。
打完牌,安若雪留在老太君院子裏用膳,蓮香在一旁侍候。
待到老太君笑眯眯地吃了半碗飯,安若雪放下筷子,對老太君說道:“老太君,今兒孫女幫您贏了那麼多銀子,您是不是應該賞賜孫女一點東西?”
老太君笑道:“嗬嗬,你這丫頭,就會打小算盤,說吧,想要什麼?”
安若雪認真說道:“老太君,您能不能告訴孫女,為何二堂嬸和三堂嬸一直都不喜歡我和母親,每次見到我們都會百般刁難?”
老太君愣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臉上。
從牡丹院出來,安若雪的心情大好,就知道老太君疼愛她,會告訴她二堂嬸和三堂嬸欺負她們母女的原因。
原來當年安若雪的二堂叔和三堂叔也喜歡安若雪的母親,為此兩人還打過架,鬧得滿城風雨,可惜安若雪的母親隻鍾情於安正邦,還主動要安若雪的外祖父向安正邦提親。安若雪的母親嫁到安家之後,二堂叔和三堂叔每每見到她,依舊神不守舍,為了這事,二堂嬸和三堂嬸一直耿耿於懷,才會遷怒於安若雪母女。
這種事說出來畢竟不好聽,也難怪安正邦和大夫人都不願意告訴安若雪,若不是她苦苦哀求老太君,說什麼怕此去又被二堂嬸她們欺負,老太君也不會告訴她。
如今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也就知道該怎麼對付那兩個爭風吃醋的女人了。當年那樣給她母親難堪,這回去到那裏,她必定要給她們一些教訓,讓她們知道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一切準備就緒,這日一早,安若雪一行就整裝待發。
此次南下,每個主子帶了一名隨身侍候的下人,加上成伯和李尚文及護院車夫一共二十多人。因為路途遙遠,人數眾多,安府做了充分的準備。為了不引人注目,眾人都換上尋常百姓的衣裳,馬車也拆去外麵那些華麗裝飾,用粗布罩著。女眷們分坐在三輛馬車內,李尚文和安少卿以及護院們則騎著馬隨行保護。人數雖然眾多,卻並不是太打眼。
原本安正邦不想李尚文太辛苦,要他也乘坐馬車,卻遭到他拒絕。李尚文說騎馬更方便保護安若雪她們,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又一身武藝,怎能和女人一樣躲在馬車裏麵。安少卿被李尚文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跟女人們擠在一起,隻好也跟著騎馬。
安若雪此次出行帶了秋香同行,和安若冰主仆同坐一輛馬車。楊嬤嬤原本擔心秋香不會照顧主子,也想跟著去,可是安正邦隻允許一名下人跟著主子去,考慮到秋香會功夫,還是讓她跟著去最好,能一路保護安若雪。
看見秋香跟著安若雪準備上馬車,二姨娘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還以為安若雪會帶半夏或者翠竹同行,沒料到會帶這麼一個粗使的丫鬟,忍不住就說道:“大小姐,您怎麼帶這麼個丫鬟去?她哪裏會侍候人啊?”
“二姨娘又怎知秋香不會侍候人?”安若雪心中暗笑,她當然明白二姨娘不是真的關心她,而是擔心有秋香在她身邊保護,他們不好下手對付她。
二姨娘故意皺起眉頭,嫌惡地看著秋香,“她不過是一名粗使丫鬟,要她去砍柴倒是可以,照顧大小姐飲食起居怕是難以勝任吧?”
安若雪笑道:“有勞二姨娘掛心了,這些日子嬤嬤一直在教導秋香,如今她侍候我不比半夏差,我已經把她升為一等丫鬟了。”
二姨娘臉色更是難看,卻也不好再多說,隻好作罷。
安若雪回頭看一眼秋香,見她的臉色依舊平靜,並未因二姨娘的話有任何情緒,不禁暗暗讚歎她的沉穩。如今她身邊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不禁要忠心耿耿,還要踏實穩重,她用著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