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為安若雪的寬大胸襟而折服,被安若雨偷了壽禮,不但不向老太君哭訴,還想幫她隱瞞,如今又要替安若雨受罰,實在是難得。
老太君說道:“若雪,快讓開,這不關你的事,她自己犯下的錯應當讓她自己承受,那樣才能引以為戒。”
安若雪仰起頭看著老太君,目中有瑩瑩淚光,“老太君,請聽孫兒說一句。若雨雖說做錯了,可是她的本意也是想要討得老太君喜歡,是為了孝順。既然是一片孝心,就應當原諒,還請老太君收回成命。”
“說得好!想不到安家大小姐如此胸懷,實在令本宮歎服。”南宮旭突然開口,對老太君說道:“老夫人,今日您過壽,是大喜之日,動用家法隻怕衝撞了老夫人的福氣,不如就依照大小姐的意思,不要深究了吧?”
太子殿下發話,誰敢不從,老太君用家法懲處安若雨原本也隻是為了維持安府的體麵,並不想因此傷了她的身子,現在見南宮旭這麼說,也就順著杆子下,把笞二十下改為在祖宗牌位麵前跪一日思過,期間不準吃飯,另外禁足一月不準出房門。
壽宴結束的時候,南宮旭深深地看了安若雪一眼,帶領著皇子們離去。安若雪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不祥的預兆,難道這個即將要被廢除的太子看上她了?她的目光移到站在太子身後的南宮黎的臉上,同樣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熱切。看來,今日她的表演俘獲了很多顆心,今後的日子隻怕會比前世的那個時期更熱鬧!
前一世聽到安若雨說舅舅一家都被南宮黎所害,今世在壽宴上看見他們一個個都好好的,安若雪禁不住心潮澎湃。待到壽宴結束,賓客開始散去,她走到李長誌麵前,向他福了一禮,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舅舅。
“孩子,今日表現不錯,連舅舅的麵上也有光。”李長誌看著麵前健康美麗的外甥女,心中大感安慰。
幾個月前,他唯一的姐姐去世,安若雪成了沒娘的孩子,病倒在床上。期間他也曾經去看望過,見到安若雪毫無生氣的臉,他心如刀絞,非常擔心她會熬不住,也跟著姐姐而去。今日見她已經康健,又在那麼多賓客麵前展現出無比精湛的琴技,贏得桂冠,他總算放下心來。
“多謝舅舅誇獎。”安若雪何嚐不是心中激動,上一世因為她錯信南宮黎,害得舅舅一家被滅門,這一世,她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受到絲毫傷害。
李尚玉跟在李長誌身後,上前來拉住安若雪的手親親熱熱叫了一聲大表姐。
想到剛才在壽宴上多得李尚玉幫她拆穿安若雨的詭計,安若雪笑盈盈地捏捏他的臉蛋,向他道謝了一番。
李尚玉道:“大表姐,是大表哥要我去後院找你的,你要謝謝大表哥。”
“嗬嗬,你們兩個我都謝。”安若雪四下看了看,尋找李尚文的身影,卻見他站在不遠處,正跟一名穿著月白衣裳的男子說著什麼,那男子背對著她,看不到他的長相。
提起壽宴的事,李長誌有些憂慮地問安若雪,“若雪,今日那繡圖之事,你為何還要幫你妹妹隱瞞?假如不是尚玉出聲幫你說明,你豈不是要背負冤屈?”
安若雪就知道疼愛自己的舅舅會不高興她那樣做,她又不能向他明說,其實自己早已做好準備,即便是李尚玉不出麵幫她,她也有辦法讓安若雨在堂上出醜。
淡淡一笑,她道:“舅舅教訓得是,今後若雪必定會注意,不會再受欺負。”
“這樣才好,以後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告訴舅舅,舅舅必定會為你出頭。”如今姐姐不在了,李長誌實在擔心這個外甥女會在安府受到姨娘們欺負,今日就已經讓他領略到了。他是應該找個時間跟安正邦說說此事,萬不能讓安若雪再受欺負。
這時李尚文走了過來,伸手拍了一下安若雪的肩膀,大嗓門就喊了起來,“表妹,今兒真是好樣的!”
李長誌見了有些不高興,低聲嗬斥道:“尚文,你又忘了為父的話了?不可大聲喧嘩,不可舉止失禮,你表妹已經長大了,以後要注意分寸。”
“知道了,父親。”李尚文不耐煩的把手一擺。
安若雪撲哧一聲笑了,每每看見自己這個大表哥,她就會心情愉悅。李尚文這人性子耿直,不拘小節,又喜武不好文,說話也是大大咧咧的,偏偏李長誌給他取名尚文,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而她那個二表哥李尚武卻恰恰相反,溫文爾雅,學識廣博,卻半點武功也不會,兩兄弟應該互換一下姓名才是。
不見李尚武過來,安若雪問道:“大表哥,二表哥為何沒來?”
李尚文道:“那病秧子,又傷風了,在床上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