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祈雖然麵上冷淡,但畢竟骨子裏是個有教養的人,看到薑未晚睡得香甜,一時間倒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了。
把她喊起來?
還是先走,以後再找時間詳談?
不過有些懂事的係統沒讓尊貴的薄總糾結太久。
看多了瓜的它,道德感似乎也被那些千奇百怪的人拉低了一點,毫無心理負擔地在薑未晚腦袋裏蹦起了迪。
【我叫統~特翁統!閑暇之餘練睡功~吃瓜件件都成功!站如鬆!坐如鍾!打聽消息動如風!】
【你他媽的……】薑未晚昨晚熬夜讀了一本懸疑小說,眼下困意未散,睜眼的時候怨氣很大,冷靜了一下才繼續罵,【是不是有病?從今天開始給你起個名字。】
【你姓沙!名叫幣!讓你替牛去犁地!】
以薄雲祈的視角來看,因為睡著而顯得眉目柔和很多的女人,突然睜開眼直起身來。
然後。
那雙霧蒙蒙的眼睛逐漸清醒,要殺人似的目光直直地向前射去,正好將站在她麵前的他刺了個對穿。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她語氣狠毒的、有點神經質的……順口溜?
薄雲祈:……
又罵他?
他什麼也沒幹啊?
……不確定,再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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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雲祈沒能再多聽多久,因為係統為了逃避薑未晚的反擊對它造成持續性法術傷害,連忙轉移話題,讓薑未晚終於發現了站在她麵前的薄總。
薑未晚迅速斂了神色,雲淡風輕地調整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若不是薄雲祈聽到她在心裏大喊“好社死”,他還真要以為她對在宴會上睡著這件事無動於衷了。
不過倒也反過來證明了,剛剛她沒有發現他,又談何罵他。
那麼,難道是她的那個“特殊能力”,可以和她進行對話?
所以他聽到的她的心聲才常常沒頭沒尾。
薑未晚開口問:“薄總,請問您找我是什麼事?”
薄雲祈不答,隻說:“不知道薑小姐有沒有興趣去對麵的茶館品啜一杯?”
薑未晚:……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薄雲祈西裝革履的樣子,又想到係統告訴她的那個有關薄雲祈的大瓜,點頭同意了。
兩人前後走出生日宴的大廳,薄雲祈凝神,想再聽到更多心聲來推測她身上的秘密。
【沒關係,薑未晚,別擔心,薄雲祈的作案工具又沒法用。】
薄雲祈:……
他看起來像是個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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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雲祈坐到薑未晚對麵時想,可能他確實也是個壞人,因為他要讓她來“守活寡”。
他抬眼,開門見山:“薑小姐,有興趣合約結婚嗎?北城傳媒,你考慮一下。”
薑未晚原本摩挲茶杯的手指瞬間停滯。
她猛地抬眼,直直看向薄雲祈的眼中,想看看那裏有沒有戲弄和調笑。
沒有。他一雙深暗的眼睛讓她捉摸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輕視,沒有羞辱,有的是一種堪稱認真的神色。
薑未晚也認真起來。
她現在無疑被薑家排斥在外,就算是薑雪停沒回來之前,因為終究沒有血緣關係,薑家的一切產業,薑父薑母也從未讓她染指過。
平時薑父薑母願意給她的零花錢,也隻是比普通家庭的學生稍微多了一點,用來讓她維係與其他少爺小姐圈子的社交。
薑父薑母不曾停止過暗中對親女兒的尋找,為了當初還沒有一點定數的認親,在薑未晚高考結束填報誌願時,親手將她選擇的所有有關經濟金融的專業全部劃掉。
他們說:“不要對薑家的財產抱有一點幻想。”
薑未晚用全市理科第一的成績,去了a大,學了新聞傳播學。
她不是不怨,她是不想怨。以前總想著來日方長,日久見人心,直到最後,讓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得像個笑話。
好在大學幾年,她在學習上一如既往地如魚得水,也漸漸真心實意地愛上這個專業。薄氏集團旗下的北城傳媒是她需要的跳板,她需要積攢人脈、出人頭地,爬得越高越好。
雖然憑她的能力,畢業之後進入北城傳媒綽綽有餘,但有以“婚姻”為前提的捷徑,她為什麼不利用呢?
總歸她這前半生,沒有一天為自己而活。對她來說,什麼婚姻、愛情,都不如自己手裏的能力來得更實在。
薑雪停回來後,原本跟薑家有聯姻意向的徐家大少爺徐聞錚也轉頭就換了獻殷勤的對象,不需要她去應付,更是沒必要再去在意。
她想,她要不顧一切爬上去。
更何況,薄雲祈足夠有權有勢,更算得上年輕有為。就連他身上那點隱疾,都成為不必在合約期內履行夫妻義務的保障。
有顏有事業還不用伺候老公,這不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