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漫無邊際的空間裏,白羽沉溺著,周圍死一般的靜寂…

當再次有意識,隻模糊的聽,耳邊一個男聲語調憤怒的說:我知道小妹她犯了過錯,但真不能等人醒後再趕出家門嘛,我原以為家族就算對有些事情略帶偏見,但還是不及後人的,如今想來是我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

當初我就不應該讓小妹回來, 哪怕在那個清貧的小鎮,也能平安度過一生…

說到這,白臨玉聲聲泣血,他悔恨地望了床上人一眼,他悔…也恨呐,想到最後,左眼中竟留下一串血淚來…

這時他對麵的女子不忍閉眼:仿佛做了什麼重大決定,後睜眼決絕般的說道:大哥,我剛才路過議事堂,偷聽到,父親要派長老前來,把二姐關入鎖妖塔,不知是哪位長老前來,她轉身止住有些輕顫的聲音道,你快帶二姐走吧,不要再回來…也不能再回頭了…

說完,她沒再回望一眼,出了院門,她怕她忍不住,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很久後,才跪地捂臉,崩潰的大哭出聲,真的…真的不要再回頭了…

白羽此刻不知為何,非常想留下那位女子,像是很舍不得她哭…

可哪怕神誌無比清醒,卻無法,也不能調動周身半分, 她能感覺到身旁忽的凹陷,那男子坐到床邊,伸手撫摸著她的臉,小羽毛,這次我定不會再讓你死的…

白臨玉不舍的一點點描摹著眼前人的眉眼,小師妹除了一出生長了張同其他嬰兒般皺巴巴的猴子臉,想到這他仿若陷入回憶般笑出聲,又笑歎道,那時是真醜啊,嗬嗬…而後又感歎道:長開後倒與師母卻是別無二致,特別是那脾性,此前,他覺得那性子過於軟弱,沒想到是他錯了,原來他一直給的,是一種被束縛的愛,可再來一回他隻恨自己依舊沒有能力護住她…

他神識一轉,感受到院門外那疾馳而來的殺氣,有些釋然,抬手掐訣在門前布下一個防禦陣,確定那長老一時半會兒破不開,從儲物戒中拿出泛著冷冷寒光的匕首,扯了下嘴角,原來早晚還是用得上…恍然想起,或許當初自己留下它時,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

他猛地用力,剜出了自己的心,隻見一個典雅俊逸的少年手中捧著一顆血肉淋漓的心,整個人慢慢變得暮氣沉沉,一種死寂的氣息也漸漸在屋中彌漫開來,他隻覺眼皮越來越重,身體被那一瞬間的疼,麻木的沒了知覺…

他恍惚般看向那人,忽的靈台一醒,燃燒起識海,成功喚回身體的一會支配權,但也加速燃燒著起僅剩的生機,他舔了舔幹燥的唇,默念掐決,喚出藏於識海深處,一麵破裂的鏡子,裂縫中透著絲縷的銀光,分外耀眼,看著眼前的鏡子,語氣有些艱澀道:“我答應了,把心交給你,你…你再護她一回…算…算我求你…”

“你又是何苦?,哪怕再重來一回,這一回也隻剩她自己走,你…你本可以成神的呀…”“哪怕為她,也不必走到如今地步,你已經沒了天賦神通,再沒有這顆心,便會隻剩這一世,且活不過20,病弱纏身, 命數注定淒苦一生,且…且會有很大的可能不得好死…”

鏡子說到這也默衰般低了低鏡身,而後,語氣急切道:“眼前是最後的機會,不如離開這裏,我尚能保全你,畢竟這不是你真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