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岩龜用不大的雙眼瞪著身下的少年,仿佛看到大餐般得意,隨著它長滿尖牙的嘴裏傳出陣陣惡臭,口水也一滴一滴掉在少年臉上。
而躺在地麵的少年,正在竭盡全力托著怪獸的大嘴,左手在身邊摸索,接著把抓到的殘劍橫插入烏岩龜的嘴中,並用力向烏岩龜的臉頰捅去。
“嗷嗚…”
隨著一陣痛苦的低吼,鮮血從妖獸的嘴中湧了出來,噴在少年臉上。激怒的烏岩龜,四肢來回的挪騰,就像是能緩解疼痛似的,想將少年連同嘴中的殘劍一起咬碎。
少年靠著殘劍的硬度好不容易保住生命,但殘劍也因為屈服於利牙傳遞過來的力量而逐漸彎曲。
看來不能留手了,少年臉上浮現出一絲剛強,氣沉丹田,一股熱流湧入右手,一顆金球從手中飛出,射向烏岩石龜的嘴中。
金球由亮變暗,在野獸的腹部傳來一聲暗響,然而受到重擊的野獸隻是哼唧一聲,反而對身下的少年施加更強的力量。
僵持中,一顆金球擊向野獸。不過野獸已有了防備,側過頭去,隻打中了烏岩龜的眼睛。
這時,丹田中傳來的空虛,告訴少年已經無法再發出任何一顆金球。
“啊!”
隨著喊叫,少年趁著野獸側頭的同時,快速用力,將快要貼到臉上的大嘴推開,並從烏岩龜的身下翻過,做完這些,少年蹲在不遠處,雙腳緩慢的向後挪步,並緊盯著烏岩龜,生怕它突然向自己飛奔而來。
“這就是仙界遺跡外圍,最常見的烏岩龜?”
未等少年想好退路之時,野獸卻突然發了狂,隨著殘劍碎裂的聲音傳來,烏岩龜也怒哼一聲,向少年奔來。
正當少年以為命不久矣之時,烏岩龜卻先迎來了極限,慢慢失去力氣,嘭的一聲倒在少年麵前,並逐漸的失去了呼吸。
躺在地上的少年大口喘著粗氣,慶祝著自己的劫後餘生。
“太危險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他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搖搖頭。
“……不,不行!比起性命,妹妹到修真學院的學費更重要,這是唯一能脫離貧民窟的機會!”
少年露出嚴肅的表情,挺起身調整呼吸。為了讓賭命來到這裏不失去意義與價值,他擠出力量讓自己站了起來。
接著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水囊和丹藥,衝掉野獸濺到自己臉上和頭上的口水與鮮血,並把丹藥丟入口中,隨著丹田的流轉,少年也開始恢複了氣力。
繼續吧,想從貧民窟逃出來的人,沒有資格說放棄。
少年撿起路邊的匕首,切開烏岩龜的腦袋,一顆暗淡的晶石出現在手中。而烏岩龜也終於閉上了它隻剩下一隻的小眼睛。
一顆凡品晶石,差不多能換10兩銀子,加上本來有的積蓄,再湊470兩,妹妹的束脩就湊齊了!
將晶石收入空間戒指當中,少年再次行走在仙界的遺跡中。
在仙界遺跡外圍,殘破建築上遍布青苔,生機盎然的參天大樹一棵棵拔起與隨地可見的殘破法寶,一起構成了獨特的風景。
除了偶爾傳來的吱吱聲,那是以殘破法寶為生的嗜寶鼠,就剩下一片寂靜。
如果不是處處充滿死亡的危險,這裏更像是一處重新被自然重新占據的城市,讓人不禁暢想此處以前的繁華。
此時,少年上身是布滿黑油的黃色麻衣,褐色的短褲,如果有另外的人看見,既沒有防護甲具,也沒有攻擊法寶就獨自來遺跡尋寶,怕是來自殺的吧。
少年也很清楚這一點,剛才死去的經曆,也讓他切身體會到舊世界遺跡的可怕。但就算這樣,距離正確理解被稱為仙界遺跡的危險,還是有很大一段差距。
因迷失靈魂,襲擊所有生物的妖獸;力大無窮想撕碎一切的人形傀儡;散發陣陣惡臭的僵屍;變成行屍走肉的修真人士…..
住在這片土地的人們把這些蠶食生命的一切稱之為妖獸。
這裏就是野獸的居住地,在何時誕生無人知曉,而人們都稱之為仙界遺跡,而少年剛剛遇到的烏岩龜隻是最常見的妖獸之一。
這是從少年有記憶開始,就知道的事情。但在知道這些,還做出死亡覺悟,踏足此地。這是因為這裏具備讓人甘冒這種危險的價值。
剛才價值10兩銀子的凡品晶石就是例子,如果是在貧民窟中打工,怕是要一年才能賺到,哪怕是在城市內部也得1、2個月才能賺到。
如果不想像狗一樣活著,難民營的人們隻能用性命來博取一絲絲機會。甚至,隻是活著,也要竭盡全力。
而這名打算用性命來改變命運的少年,他的名字是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