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我開始準備所有的火鍋用料。這是我們201寢室的最後一次開鍋聚餐。這一次,我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防著宿管阿姨了,因為今晚過後,我們就要脫離宿管阿姨的管製了。
我大大方方的穿梭在宿舍和水房之間。一會洗菜,一會洗水果。我相信,就算宿管阿姨看到了,也不會阻止我們這最後一次的相聚。大不了,吃完之後主動把電磁爐上交。
不到九點,我就把所有火鍋用料備齊了。時值初夏,天氣異常的悶熱,胸口和背後不時冒出的汗水逼迫的我心煩意亂。我幹脆把睡衣脫了,就穿著內衣站在風扇前感受著那一點點的涼意。
最先回來的是美元,她看到我的造型一點也不詫異。隻是撇撇嘴說,不就是胸大點嘛,也不用這麼刺激人吧。
你知道世上最悲慘的事是什麼事情嗎?不是女人平胸,而是作為一個女人,她男人溝都比她深。我看著美元一字一字的說道。
丁在心,我殺了你。我剛說完,美元就掐著我的脖子要和我拚命。
美元,我錯了。求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基因出錯了。怎麼就隨你爸了呢?我看著美元的胸搖著頭說道。
算了。看在你今天這麼辛苦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了。我給唯一和梅子打電話,說好今天一起吃火鍋的。這倆二貨到現在居然還沒回來?
美元是地道的北京人。一張林誌玲的臉,唯一不足的就是平胸。如果不穿加厚的內衣,隻露出身體,都沒人會相信她是個女人。她平時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她胸小。而作為她的死黨,我最喜歡說她胸小。
姐妹們,吃完這頓,我們就真的要各奔東西了。如果想回老家的,就趁早回,說不定家裏還能給安排個好工作。如果打算留京的,就和我一起投簡曆麵試吧。梅子舉著酒杯,掩飾著離別的情緒。梅子是安徽人,她的爸爸在北京做門窗生意,所以她理所當然的留在了北京。
你們都別走好嗎?你們走了,我一個人怎麼辦啊?要不,我和你們一起走。你們帶上我好嗎?美元哭著說。
何美元,你不要這麼矯情好嗎?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不說別的,就北京戶口這四個字就足足讓人羨慕了。你知道張向陽父母為什麼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嗎?就是因為我不是北京戶口。我就不明白了,外地人怎麼了,外地人就很低賤嗎?我李唯一終有一天會以高傲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麵前。唯一站在凳子上,把啤酒狠狠的扔出窗外。
唯一曾經是特別驕傲的女子。人長得漂亮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我們學校裏也是數一數二的才女。可是誰都不會想到,這麼驕傲的女子卻愛上了一個窮書生。而且所有的乖巧,懂事,在這個窮書生父母的眼裏是那麼的一文不值。甚至連家門都不讓進,將她堵在樓道裏狠狠地鄙視了一番。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不是北京戶口。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才知道,在這個人擠人的城市,外地人一直被排擠。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站住腳不是光有勇氣就可以的,而是贏得他人的尊重。
我們笑著,哭著,鬧著,喝了整整兩箱啤酒。從童年聊到大學,從清楚竹馬的鄰居大哥哥聊到現在愛慕的他。相對於他們來說,我的戀情是最簡單的,我隻在高中的時候喜歡過我的美術老師。他畫畫的樣子是那麼的專注,特別的讓人心動。
我拿了瓶啤酒,看著窗外。想著那些不曾訴說的過去。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沒有天分的我,每天都是第一個進的畫室,同樣也是最後一個離開畫室的。為的隻是得到他的一句表揚。希望他可以看見我身上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