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姐姐,告訴我你的不開心,這沒有很不堪,我想聽,也想幫你。”田野半撐著身子,替鶴陽擋住陽光。
鶴陽開始哭泣,她有好多事情都想說出來。可是,她也知道別人沒有誰有時間和精力去聽她的廢話,與其被敷衍還不如埋在心裏,自己慢慢吞噬消化。可是,有時候難過積累太多,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表現的很堅強勇敢,在母親麵前,在同事麵前,在所有人麵前。
可是,她也會累,經常累。她渴求來自別人的愛,人家稍微釋放一點善意,她就會給予雙倍的回贈。在獲得禮物開心之前,她就已經在想怎麼去報答。所有她經常忽略開心,也經常不開心。
“福利院肯定有問題,師哥和趙大春的死可能也脫不了幹係。”田野分析道。
鶴陽聽到後,覺得有些心煩,她閉上眼睛,大腦很亂,完全沒有頭緒。
田野翻出備忘錄拿給鶴陽看,裏麵寫了幾段文字。
鶴陽看了一眼,讀了好幾遍,發現每一個字都認識,可是當它們拚湊起來組成一句話時,她就讀不懂了。反複讀了好幾遍,腦子好像被喝了啤酒,很暈,還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田野還在旁邊說話:“那本筆記確定是叔叔寫的,那就有一點線索了。”
什麼線索?為什麼是爸爸寫的就有線索了?不明白。鶴陽嘴裏念叨,什麼意思?
田野擔憂的看著她自言自語。
鶴陽抬起頭,難過的說:“田野,我生病了!”
“什麼病?”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看精神科醫生了。”鶴陽鼓足勇氣試探的說出這句話。
“我隻是覺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我很煩躁,很煩!”鶴陽補充道。
“你別怕,我陪你麵對,我帶你去看醫生!”田野摸著她的頭說。
“好!”
鶴陽情緒終於好一點了,她在前天就掛了今天下午的號。
田野看到她的掛號奇怪的問怎麼不在她所在的醫院看病,鶴陽搖搖頭說不能在本院看病。田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精神科的號人很多,去到大廳時候,這裏的人都很安靜,有的目光呆滯的看著人群,有的走來走去不停的確認自己的號,也有不耐煩翻著手機的人。
鶴陽的號還有點遠,兩人坐在後排,沒有說話。
田野的電話響了,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馬上回去單位。他接完電話後,很抱歉的看了鶴陽一眼。
“去吧,我知道你很忙!”鶴陽貼心的安慰他。
“你先等,隨時給我發消息,我晚一點來找你。”田野將包遞給鶴陽,不放心的看了一眼。
“沒事,去吧,我懂怎麼照顧自己。”鶴陽繼續說道。
可是等田野真的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時,鶴陽低下頭,掩麵哭泣。她一直不敢獨自來醫院看病,她怕確診後她接受不了,身為醫務人員,她也明白早發現早治療,可是當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才明白邁出那一步有多難。
最後,她淚眼模糊的看著自己的號過掉,直到傍晚人群散去,她才收拾好東西,從醫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