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聞音反倒看開了,盡力就好,就連周水涵幾人,雖然都麵色沉凝,但誰也沒有輸不起的失態。

但這個時候,許興覺不知何時又站到了她的身旁,幽幽的玉蘭香在駁雜的空氣中,聞著讓人憋悶。

“落道友,許某最近對符籙一道也有興趣,不知能否與你交流一番,方才的條件依舊作數,靈石你開。”

這就是要給她這個人情了,如果她想贏的話。

他這話不是傳音,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鄔梅,沒人是傻子,許興覺這話釋放的信息,大家都接收到了。

鄔梅垂眸抿了抿唇,然後向聞音這邊走了幾步,像是有什麼要說,但不知為何麵色麵上一變,腳步頓住,似乎是打消了過來的心思,又退回去。

聞音也讓係統盯著鄔梅,她的反應係統清楚轉述給她了。

許興覺好整以暇看著聞音,好似賭定了她一定會答應,畢竟拿不到越天石,崇山石是她暫時恢複傷勢的唯一選擇。

但是,許興覺的人情是這麼好欠的嗎?

聞音剛想回絕他,就聽到身後祁素蘭驚喜的聲音,“二師兄?”

南宮律?聞音猛地回頭,就見背著七情劍一襲青衣短打,剛從人群中走出來,仿佛剛從山上打獵回來的二師兄。

可算是回來了。

剛好,聞音轉頭衝許興覺點頭,“抱歉,我有事先失陪了。”

說著她便朝南宮律走去,走近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紫色長袍,拽著南宮律衣角的女子,臉上帶著麵紗,卻又不是靈器,甚至是靈物都算不上,像是從世俗界買來的,但凡是個修士都能用瞳術看透她麵紗後麵的容顏。

是個很清麗的女子,一雙眼睛像噙著一潭清泉,不苦自憐,有種悲憫感。

師兄妹幾人都看見她了,見她和南宮律舉止親密,但誰也沒問,而是紛紛詢問南宮律這兩年來跑哪裏去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可大家也就是寒暄這麼幾句以示關心,這個場合地點都不是談話的好時機,故而南宮律擺手,“眼前的賭鬥要緊,我方才在來的路上已經聽符門的同門說過了,崇山石對三師妹和小師妹都很重要。”

南宮律眼裏是誌在必得,周水涵卻垂下了頭,比南宮律的悲之意還喪:“二師兄,我們已經盡力了,我棺材本都掏出來了。”

眾人:“……”沒聽過修士會攢這東西。

南宮律看了聞音一眼,神識往她身上掃,聞音知道他這是在檢查她的傷勢,一息間他就蹙了眉,說了句“怎麼傷成這樣”之後,也沒等她回答,就拂開了人群,站到了符門的攤位前方。

賭鬥接近尾聲,隻剩最後一刻鍾,鄔家以超乎想象的雄厚財力,穩操勝券,可看似塵埃落定,對方一行人麵上卻並無驕矜之色,畢竟他們也被逼得掏家底了,這超乎了他們的預期太多。

鄔梅盯著南宮律,心裏想的是無論這人掏出什麼,他們鄔家都能用與之對等的東西迎戰,這個賭鬥本來就潦草無章法,現在發展成這樣,實際上是對鄔家有利的。

但想是這麼想,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修士對預感是很敏銳的,這本能的反應更是讓她不安。

站到跟前的南宮律,比任何人看起來都要從容,從容的有些溫吞,修長的手指從儲物戒指中拂過,一張土黃色,還帶著燒灼痕跡,像是已經用過還失敗了的符紙就被他雙指夾在手中。

鄔梅的心落了一分,這估計是什麼絕跡的符籙殘片吧,這種東西鄔家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