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刑部命案(1 / 3)

夜幕已深,缺月掛在樹梢上,黑暗中一道黑影掠過,一隻寒鴉驚而飛起。

尚書府的書房,亮著燭光。當朝刑部尚書姚文然伏在書案前,時而思索,時而揮毫疾書,燭光閃爍,照的姚文然的影子亂晃。

尚書正專心寫著奏折,思考著明日上朝與天子和朝臣處理事務的應對之策。

不知何時,姚文然身後多了一個黑影,那黑影一動不動的站在暗處,緊緊盯著書案前的姚文然,一雙眼睛寒光直射,充滿了殺氣。

姚文然本不察覺,忽然覺得背後發涼,他回頭一看,吃了一驚,饒是他經常見大世麵,也幾乎不曾叫出來。終究是大人物,瞬間便鎮靜下來,問道:“你是人是鬼?”

“人”,聲音渾厚有力。

姚文然這才看清,那人身著夜行衣,麵部也蒙著布,隻露出一雙發光的眼睛。心中不免有些發怵,又問:“你是刺客麼,為何而來?”

黑衣人依舊一動不動,說道:“為山西開陽而來。”

姚文然思索片刻,道:“是殺了謝氏一家五口的開陽麼?”

“正是”。

姚文然道:“開陽犯下重罪,其罪當誅。若是足下意在救他,本官斷難從命,否則以後便無顏麵立於朝堂之上。”

黑衣人哂道:“怕不是肺腑之言罷?”

姚文然見他懷疑自己說謊求全性命,便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我知道足下身懷絕技,如若不信我說的話,現在就可以把我的項上人頭拿去。”說著依舊麵不改色。

黑衣人看得真切,有八九分相信了他的話,這才說出真話:“我此來正是為了要他伏法。”

姚文然更是疑惑不解,道:“如果真是如此,本官自當依法處置凶犯開陽,將他問斬,又何勞足下如此費心?”

黑衣人道:“你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

姚文然問:“不知什麼?”

黑衣人道:“開陽在獄中一個月,未曾受到半點刑罰,我看用不了多久,便會安然無事的走出清吏司衙門。不用我說,尚書大人也比我更清楚,他沒有打點好你們這些官員,怎麼得到如此待遇。所以尚書大人說不知道此事,別說我不信,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的。”

姚文然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不無道理,隻是自己難表心跡,隻得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本官也不想過多說什麼,隻是我確實不知此事,開家人的錢兩姚某也未拿一分。足下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黑衣人道:“自來聽聞尚書大人清廉公正,是包龍圖再世,本來還不太相信。今日親眼看見大人穿著樸素,家居簡陋,更又以死誌自明,才相信傳言並不假。既如此,大人明察秋毫,好自為之,查出貪官是誰自然不用在下多慮了。”話未說完,隻見黑影一閃,簾子擺動,已不見了黑衣人。

姚文然這才緩緩坐下,長籲一口氣。他手握天下人的刑罰大權,今日命懸一線,才知道性命被人拿捏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在被冤枉的時候。

次日,尚書大人隨班入朝,遞上奏折,議了些刑法之事,便退出了早朝。會同刑部侍郎福寧,行至宮門外,坐上官轎,吩咐到刑部衙門去。轎夫不敢怠慢,一直往衙門而去。

到了刑部衙門,叫人把山西開陽一案卷宗拿來。

姚文然同福寧道:“福大人知道山西開陽一案麼?”

福寧道:“有印象。大人因何事問起此案?”

姚文然道:“說起來真是慚愧,昨夜發生了一件事差點就讓我再也見不到聖上了。”

福寧一聽,大驚失色,道:“大人,發生什麼事?怎麼早朝時,不見大人對聖上說明?”

姚文然道:“正是因為山西開陽一案。有一個黑衣人潛入我的書房,言語之中,我才知道此案有貪汙舞弊的現象。而我竟然毫不知情,叫我如何對聖上說?要不是我一再表明不知情,恐怕已經被他給殺了。”

福寧道:“竟有這樣的人,膽敢插手朝廷的事。不管怎麼說,意圖刺殺朝廷命官,就足夠他砍頭了。大人,不知你還能否記得他的樣貌身材,下官這就去畫影圖形通緝他。”

姚文然擺了擺手,道:“福大人,你先別慌。這個黑衣人雖然目無朝廷,但是所做的事也不失為一名義士。更何況,現在我們內部是誰貪贓枉法還沒有查明,究根問底,該殺誰的頭,還說不清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