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醋!”周圍眾人頓時像炸開了鍋似的議論紛紛。
鹿雲雖是料想事情定然是有所蹊蹺,但也不曾想到他會如此徹頭徹尾地弄虛作假,竟是連臉色也瞬間變的通紅,站起身來,對著那尚且蜷縮在地的嘎哈番吼道:“你,你,你竟然膽敢弄虛作假!來人!快把他給我捆起來,關到地牢中去!”
話音剛落,場外的兩個彪形大漢便是走到那嘎哈番身邊,將他拽起,然後緩緩架了出去。
東葛丹又望了望奄奄一息的嘎哈番一眼,哼了一聲,然後便是袖袍一甩朝著場外走了出去。那鹿雲見狀,俯下身對著身旁的一位老者低聲交代了幾句,亦是走下看台,追著東葛丹而去。
話說自那日大巫師鹿讓殞命之後,這九黎寨大巫師的位置便是一直空缺至今。今天本是打算從二代弟子中選拔出一個較為出色的出來繼承這大巫師的名號的,不料這些二代弟子卻是這般的酒囊飯袋,沒有一個是足以堪當大任的。如此倒是罷了,竟然還有弄虛作假、欺君罔上的弟子,真個是聞所未聞!
這九黎王東葛丹如此想著,心中自是極為憤懣,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到了宗祖祠堂門口。這東葛丹舉頭望了望中央的那幾個漆黑的古體大字,然後又低頭歎息一聲,背手走了進去。不過是片刻,鹿雲亦是跟了進來。
“都怪老夫教導無方,懇請大王降罪。”鹿雲在東葛丹身後拱手彎腰道。
“唉,罷了罷了,又怪不得你。”東葛丹也不轉身,隻是抬起右手朝後擺了擺。
“這二代弟子本身其實並不算愚笨,隻是在這天地間靈氣枯竭的背景下想要在巫術上有所成就,還是不容易的。”鹿雲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
東葛丹聞言轉過身來,望著鹿雲,良久才道:“既然是這二代弟子不成器,何不就從你們這些長老之中選拔呢?”
“不妥,不妥。”那鹿雲聞言趕緊擺手道,“大巫師之位不許平代相傳乃是自上古便一直遵循至今的祖訓。不能貿然更改,不能貿然更改啊。”
“先祖遺訓定然是不能違拗,但是這幫二代弟子卻實乃不堪重用,那暫且由你代行大巫師的職責吧。”東葛丹道。
鹿雲聽了,趕忙俯下身來,推辭道:“大王三思啊!先祖遺訓說……”
“好了,好了。”鹿雲一句話還未說完卻是已然被東葛丹所打斷,道,“是代行,代行!聽明白了嗎?”
那鹿雲見東葛丹如此堅決怎敢違拗,隻得拱手道:“遵命。”
東葛丹聽他答應了,反倒也是歎息一聲,便默然不語。
鹿雲知道他的心意,亦是歎了口氣道:“要是大巫師能事先指定好繼承的弟子就好了。”
“唉。”東葛丹又是歎息一聲,道,“諸葛孔明委相止於費禕,費禕之後蜀漢果亡,莫非我九黎族巫術也再無翻身之日了麼?不然,憑著大巫師那般謹慎的個性,又怎會單單遺忘了對繼承人的培養呢?”
鹿雲聽了同樣是低頭不語,神色淒婉。
忽然,隻聽得一人大呼一聲“不好啦!”便是風風火火地衝到了這宗祖祠堂中來。
“竟然在祠堂聖地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鹿雲見狀厲聲嗬斥道。
那人被鹿雲唬了一下,竟是一時手足無措,隻是呼呼喘著粗氣,倒也是不曉得該不該說了。
東葛丹見他這般窘迫的摸樣,料想也可能真出現了什麼大事,便是開口道:“什麼事?快說!”
那人聽了這話,才又匆匆張嘴說道:“報告大王,鹿長老,不好啦!自九龍塔底麵突然竄出了一條大青蛇!它的腰身足足有門口的五根柱子那麼粗,從頭至尾至少有十幾丈長,尾巴一擺,房屋便無不崩塌碎裂!好幾個兄弟都被那大青蛇撞得大腿一塊兒,胳膊一塊兒的了!”那人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什麼?那它現今在哪兒?”東葛丹聞言大驚,不禁慌忙問道。
“回大王,那大青蛇衝破大寨圍牆,朝著灌兜山深處奔去了。”那人答道。
東葛丹聽了這才略微放下心來,道:“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小王殿下已經帶著人追過去了。”那人又補充道。
“哎!魯莽!”隻聽得東葛丹恨恨地低呼一聲,然後迅速朝外走去。
那鹿雲聞言,亦是皺眉低吟一聲,便動身跟了上去。二人腳下運力,速度即是極快,不過眨眼工夫,便是已然趕到了九龍塔的廢墟中央。
但見得那裏斷柱殘瓦極其雜亂地橫亙四周,幾個九黎族雜役渾身是血,七橫八豎地躺在地上,哀嚎不止。而在原本九龍塔的基座處,竟是顯現出了一個巨大幽深的無底深淵!料想那條大青蛇原本就是棲息此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