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跟妻子在民政局的結婚照。
唯一的,合照。
薑挽身形一閃,抓住襲來的變異薔薇,雙目染紅,硬生生將它折成兩半。
手上鮮血淋漓。
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她說:“浩哥,我們一起回家。”
“等休假了,一起去露營烤肉。”
“差點忘了,還得給你當伴娘,吃你的喜酒呢。都沒見過嫂子什麼樣……”
陳浩皺眉噓了一聲,雙目淌血紅腫,看她時臉上浮現出對晚輩的感激。
聲音細如蚊蟻:“浩哥,考考你。”
聽到他主動搭話,薑挽忙答應。
“考,回去列十張試卷都沒關係!”
陳浩嘴角溢血,漾起一抹淡笑。
“我願為人類拿起武器……”
薑挽笑容滯在唇邊,哽聲接下。
“我將用生命鑄成高牆。”
“我已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
薑挽如鯁在喉,淚水已經模糊視線。
“盡管膽怯,仍舊義無反顧。”
陳浩滿意閉上眼。
輕聲說:“老大……就拜托你了。”
貼近耳畔的呼吸,被風吹散一樣。
在刹那間停止。
薑挽望著近在咫尺的安全區,心猶同被熱射線網切割一般,分成了很多塊。
她逐漸放慢腳步,懷表掉到地上。
整個人止不住顫栗。
從喉嚨發出悲痛地哀鳴。
“啊啊啊啊啊!”
那種曆經希望,又墜入絕望的無力感,攜著濃烈地悲傷將她緊緊裹挾。
一根爬山虎纏住她的雙腿,整個人無力跪倒在地,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仿佛失了魂的瓷娃娃。
“薑挽!!!”
一道黑色身影從空中飛來,黑色作戰服被血浸濕,一把藍火將周圍燒成灰燼。
“挽挽,挽挽看看我。”
任昱捧起她呆滯的臉,不停叫著她的名字:“你看看我,我是任昱。”
薑挽似從悲痛中醒來。
眼底浮現出光亮,難以置信看他。
隨即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
“浩哥,浩哥沒了。”
“我沒能救他,我沒能救他……”
“怎麼辦呀,我不想他死,我想帶他回家,我要是再快一點就好了嗚嗚嗚……”
薑挽緊抓住任昱的衣襟不放,猛地噴出一口血,無力癱軟在他的懷裏。
援兵趕到時,邊防已經布設完畢。
他們將屍體抬上擔架,零零散散幾輛越野車陸續進城,趕往第一人民醫院。
薑挽躺在救護車裏,透過玻璃可見,地上城的建築一天之內化為廢墟。
地上火光繚繞,到處都是變異鳥被燒焦的屍體,攜著窗戶縫隙,將濃重地血腥燒焦味灌進來,熏得她有些頭暈。
到處都是作戰人員。
到處都是救護車,還有死人。
原本要進攻日光城的變異鳥群,突然停止扇動翅膀,像失控一般齊齊墜下。
被熱射線網分割一塊一塊的。
天間,下起了腥風血雨。
雨像紅色黏濡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滿目瘡痍的世界。
“審判長,您身上還有傷!”
任昱甩開隊員,抱起薑挽朝手術室奔去,將她交給醫生,在手術室關門刹那。
整個人無力跪倒。
背上插著變異燕子的羽翼。
醫護人員忙成一團,將任昱抬到擔架上,送進了另一間手術室。
麵對麵的手術室亮起了燈。
一個能救,一個救起來很費勁。
有人帶著消息來到軍工區平房。
一推門而入,看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倉皇後退,衣服全是鋒利地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