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別光看著了,幫我一把。”段長祿不明所以,見她已經上岸,便劃動四肢往岸邊遊來。
“你不必上來了。”許舒餘突然笑起來。
段長祿一驚,發覺了不對,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手腳也逐漸發軟。
“你給我喝了什麼!”他立刻反應過來,是那杯酒。
可是他明明……不對,他也沒有親眼看到她喝完了杯中酒。
她早就計劃好了。
“沒什麼,不過是一點迷藥,不致命的。”許舒餘的聲音柔柔的,卻如同一道驚雷回響在段長祿的耳邊。
迷藥是不致命,可是他此刻在江裏,隻要失去意識,就會溺死在江水裏。
他心中越是恐慌,四肢越是不聽使喚,掙紮了好一會兒,也還在原地打轉。
無奈此刻周圍除了許舒餘並無他人,段長祿隻得好聲好氣地求她救命。
“舒餘,你這是幹什麼呢?別鬧了,快來幫幫我。”他裝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樣子,低聲哀求道。
許舒餘隻是笑,整個人立在江邊,一動也不動。
“舒餘,求求你,長祿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但罪不至死吧,你救救我,我再也不去糾纏於你……”眼見打柔情牌無用,他換了口氣,指望她有惻隱之心,能救自己一命。
“舒餘,你看在我都為了救你而投江,就原諒我吧。”段長祿苦苦哀求著。
許舒餘聽了這話,噗呲笑出聲來,她掩麵說道,“你哪裏是為了救我?不過是怕我死在這江裏,你的步步為營落了空罷了。”
段長祿見她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機,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原來她一早就看穿了自己,從那夜之後的一舉一動都是虛與委蛇,都是為了放鬆自己的警惕。
好惡毒的女人!
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逐漸隻能看清許舒餘的身影,看不清她的表情了,還在拚命劃動的四肢也越發的酸軟,已經開始控製不住地往下沉了。
他撲騰著把腦袋露出水麵,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舒餘,救救我!舒餘!咕嚕咕嚕……救命!咕嚕咕嚕……”
他時而上浮時而下沉,連舌頭都開始麻木起來,漸漸隻能發出一些音調了。
段長祿還在拚命努力掙紮著朝岸邊遊去,但那一小段距離的水麵,仿佛天塹一般,無法跨越。
最後的視線是那個站在岸邊的身影逐漸遠去,變小。
她沒有救他,她竟然真的轉身離去了。
繼而就是濃密一般的江水,充滿他整個視線,江麵上那一點亮光離他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段長祿最終還是溺死在了汝南江中。
再次獲得意識,他整個已經浮在了江麵之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是灰蒙蒙的顏色,隱約可以透出江水的顏色。
原來自己已經成了鬼魂。
這時,他身邊竄出來一個和他差不多的鬼魂,也浮在半空中,好奇地打量著他。
“新鮮的。”他說了一句。
然後伸出手,一手抓著他的頭,一手抓著他的肩,用力一撕,呲啦一聲,段長祿的魂魄就一分為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