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青提著刀走在前麵,南若跟在身後,留下穀雨守在門口。
偌大的密室空空蕩蕩,牆上的蠟燭都悉數點亮了,明亮如白晝。
水晶地板反射著蠟燭搖曳的火光,星星點點,影影綽綽,愈發顯得玲瓏剔透。地麵上鑲嵌著的寶石竟然都不見了,隻餘下一個個凹陷的坑洞。而那些繁複的紋路間摻雜著幾條明顯不一樣的裂紋,像是被重物狠狠地砸在上麵形成的,將原本渾然天成的陣法分割破碎。
被這麼一折騰,整個陣法算是作廢了。
水晶地板的那一邊,仍然是那張長書桌,書桌上也是一樣的空空蕩蕩,隻在桌角擺了一支蠟燭,雪白的燭身立在一個精致的燭台上,燭台做成了一個荷花池的造型,用來承接滴落下來的蠟。
桌後坐了一個人,年齡約四十歲左右,頭戴羽冠,橫插一枚竹簪,頭發有幾縷斑白,但仍是梳得一絲不苟,嘴角輕勾,眉如墨畫,身穿一件鵝黃色鉤邊長袍,正襟危坐,給人一種威嚴感。
“你們比我預想中來得早。”
對麵那人輕啟雙唇,目光炯炯地看著端青和南若,一點意外的神情都沒有,仿佛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夏雲晉,角鬥場的話事人,你們要找的是我吧?”
端青持刀,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並未接話。
“不用緊張,這裏沒有其他人,也沒有機關了。”夏雲晉站起來,張開雙臂,表示自己沒有武器。
端青和南若對視了一眼,都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除了外麵那幾個打手,其他什麼都還沒有做,就這樣束手就擒了?
“花紅會是吧?聽說過,都是俠義之士,自然是看不慣我們這樣草菅人命的作為了,可以理解的,但你就這樣隻身一人闖進來,實在是勇氣可嘉,夏某佩服。“夏雲晉望著端青說道,接著他的目光越過端青看向南若,”倒是這位小公子是什麼來曆,鄙人看不透。“
”你們兩人中至少有一人是馭魂師吧,馭魂師知道吧,就是那個能操縱鬼魂的門派,能識得我這些陣法,還能把我煉魂爐裏的魂魄悉數收走,看來也是正經門派出身。“夏雲晉自顧自地說道,“我猜是後麵這位小公子吧,不知夏某猜對了沒有。”
端青回頭看了一眼南若,還是沒說話。
“既然是馭魂師,那定然帶了魂魄來,不過可惜了,現在他們都沒用了。”
南若聞言大驚,悄悄掀開自己的口袋,手裏捏了個訣呼喚阿鳶,卻毫無回應。
眉頭一皺,她換了個手訣呼喚起穀雨,等待了片刻才收到他的回複,很微弱,“勉強可維持,慎。”
看來他說的是真的。
南若想要打開自己的靈識探索一下,發現連靈力都被壓製住了。
“整個樓除了是角鬥場,也是一個甕,你們看,圓形的,二層口子縮窄,底下拓寬,是不是?”夏雲晉站起來,手舞足蹈地給他們比劃起來。
“既然是個甕,那當然可以甕中捉鱉,整個角鬥場的底下有一個陣法,唔,叫什麼名字我記不住了,畢竟我不是你們馭魂師正經門派出來的,唉,我也沒有這個福氣,作用我倒是記得,控製魂魄,控製靈力。”
“換句話說,這個陣法啟動,天王老子來了也隻能揮拳頭。”
端青舉起長刀指向夏雲晉,“我可不止有拳頭,什麼控製靈力的,困不住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們來不隻是為了殺我吧?”夏雲晉絲毫不懼,反而笑道,“如果想殺我,也留不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