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決議(1 / 2)

第一節

皇位之上,明德帝淡淡地看著下麵爭吵得不可開交的臣子,拋出一句:“眾愛卿,你們如今是都覺得朕老了,分辨不清是非了是嗎?

“臣,臣不敢!”聽到明德帝的話,滿朝文武當即麵朝皇位,瞬間跪倒在地,話語未盡也不敢耽誤。

“不敢,哼,你們怎麼不敢。平定侯一生戎馬,保衛我大荊疆土,沒有他,爾等豈還能站在這大殿之上!”明德帝拔高聲音繼續說道。

“他們一家在那荒涼的南境一守便是二十年,少有回京,你們一個個的滿口說著為大荊肝倒塗地,有誰可真正做到這一步?嗯!?”語氣越來越重,怒氣顯露。

眾臣手握笏板,下拜的頭愈發低,不敢再抬頭麵聖。或多或少,在場的一些老臣都回憶起了二十年前的十六國大戰。

那是天祿二十八年春,受撫溪國的挑唆,十五國聯合一起試圖搶奪大荊境內一處金脈,他們的計劃是先滅掉大荊從而瓜分金脈也“分食”大荊。那三年,大荊傾盡舉國之力。到了天祿三十年秋,幾乎陷入絕境。平定侯帶著一眾將士,誓死不降,浴血奮戰,打退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小國,讓他們從此俯首稱臣。到了已成定局時,皇上派了左相與其他幾位大臣帶了太醫院一眾太醫到南境去慰問和醫治受傷將士,據當時他們回來時的彙報,南境當時屍橫遍野、滿目瘡痍,入目皆是鮮紅。

南境本就荒涼,枯草叢生,大片的草已被火燒完,煙霧繚繞。裸露的地麵幾乎被浸染成了黑色。加之最後一戰,將士們的鮮血又灑在地麵,枯黃染黑紅,一種難以壓抑的悲壯爬上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頭。也是這一戰,平定侯幾乎丟了性命,從此腿部落下病根。

湛槿初一雙十分好看的瑞鳳眼微轉,掃了掃這些麵色各異的大臣,心裏嗤笑:終究是富貴日子過得時間長了,一個個都起了不安定的心。

“如今朕想昭平定侯與其三子回京,是以馬上中秋佳節,能讓其一家過個團圓日子。在你們的嘴裏,到變成朕要逼平定侯告老還鄉了?!朕在你們眼裏,就是個蒙昧無知的昏君嗎?”明德帝一拍龍椅,聲音中顯然已帶怒氣。

一眾大臣紛紛惶恐抬頭:“皇上息怒,微臣絕無此意啊”。

“罷了罷了,這麼多人也沒吵出個章程來,都起來吧,朕沒有杯酒釋兵權的喜好,也做不來卸磨殺驢。”明德帝抬手扶額,餘怒未消。

“請皇上恕罪”。滿朝文武不敢再多言。

“初兒,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父皇息怒,兒臣覺得,平定侯與三位將軍已許久未回京,平定侯府便隻留老夫人和一位少爺、一位小姐,實屬空蕩孤獨,如今若回京,中秋佳節便能闔家團圓一同歡樂,是件極好的喜事。再者,父皇同平定侯一直情誼深厚,除夕時還曾聽父皇念叨著想見平定侯,如今他老人家回京便能與父皇相見,也是件大好事。”湛槿初身著金黃朝服,穩當上前一步,作揖後娓娓道來,語調柔和,清泉滴落。

明德帝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兒子,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頭容直、立容德(1)在這一時之間盡顯。看著其修長挺拔的身姿和俊美柔和的臉龐,剛才的怒氣也盡數消散了。到底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屬實最懂自己,明德帝越看越歡喜。

“那若朕把迎平定侯一家歸京事宜都交給你,可能做好?”雖說是問句,但明顯是已十分確定湛槿初能做好。

“兒臣定不負父皇厚望”。湛槿初長揖後朗聲道。

“好,那就如此吧,退朝”。明德帝露出笑容。

“退朝!”老內侍福喜公公喊道。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稽首。

“五弟果然慧心妙舌,就幾句話便讓父皇熄了怒,到是令為兄佩服。”隨著人流出了大殿,二皇子湛槿寧走到湛槿初跟前,語氣中透出一絲惱意。本來這安排迎接的事宜是應該到自己能查探到消息的禮部頭上的,到是讓湛槿初搶了先,心裏自然惱火得很。

“二皇兄說笑了,我這就是實話實說罷了,實屬不知怎麼的就消了父皇怒火”。湛槿初依舊溫文爾雅,跟湛槿寧推諉著。

“嗬,那你這實話還真是說到父皇心裏去了,不為兄自愧不如啊。”湛槿寧看著湛槿初溫潤的笑臉,心裏啐了一聲,真會裝。

“走啦走啦,五皇兄,我們去鴻雁樓吃東西吧,我聽說最近有新菜品,叫什麼芙蓉什麼魚,可好吃了,我們快走!!”七皇子湛槿軒從一邊路上跑了過來,“二皇兄也在呀,一起嗎?”

“不了,母妃頭風犯了,我去看看她,你們去吧。”二皇子說完,看了一眼被湛槿軒一隻手臂壓著卻依舊站得筆直的湛槿初,看湛槿初又給自己回了個笑臉,一時間更煩了,甩袖便往臨風宮方向去了。

“走吧走吧,我可不想跟二皇兄吃飯,他煩死了。”湛槿軒邊嘀咕邊拉著湛槿初往宮門方向去。

“你是怕他說你不好好溫書吧?今日的功課可曾做完?”湛槿初好笑地看著他七弟,“又被太傅訓了吧,每次被訓都要去鴻雁樓,你到是也吃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