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裏迢迢的追尋,卻忘記此行的目的(1 / 3)

雙魚說:”我們應該珍惜我們頹廢的日子。”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思考,也可以說是發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被他這麼一說思緒從九天之外拉了回來,看到他嚴肅的臉,我有些不知所措,老師正在講課,念著那些也許他也不完全明白的幻術口令,其他人正在奮筆急書。看了看老師他好象沒有注意到我們,雙魚的表情堅毅又有些不正常。我小聲問他:“什麼意思,我們都很珍惜,頹廢?你怎麼想到如此深刻而富有哲理的詞。”我的莫名其妙讓雙魚從剛才的剛毅中回過神來,看的出來,他已被他的想象所感動,他悄悄合上桌下的素描書說:“我已經決定參加幻術比賽了。”

“好主意,人如果折磨自己的話,那哪裏有什麼頹廢可言呢?”

其實雙魚是勸不得的,如果對他說河裏有鱷魚,你千萬不要下河,雙魚會毫不猶豫撲通跳下去,性格古怪,他隻會做別人反對的事情。

“我是認真的。”雙魚說。

“那你好好看書吧。”

“我會的。”

雙魚每次說他是認真的我都習以為常,他做任何事之前都會信誓旦旦地說我是認真的,可是堅持不到幾天就會知難而退。雙魚說努力看書說的很是時宜,因為傳說中決定人生命運的幻術比賽馬上就要到了,雙魚的熱情高漲來源於其他人的勤奮投入,隨波逐流這可是雙魚的特長。

其實真正讓人擔心的事是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畢業,這種悠閑的生活將要結束,之後我們便如蒲公英的種子一般四散而去至此互不相關。雙魚兩天前還說畢業以後和我一起開一間裁縫店,做一個斤斤計較的小市儈,到那時候我們還會在一塊,不求榮華富貴,隻求自自在在一片安寧,僅兩天時間這人便拋我而去。不過幻術師確實是一個非常誘人的選擇,隻不過競爭激烈,使得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及。雙魚更不適合去做幻術師,隻能說天賦不夠,幻術師所必須具有的種種特質都被雙魚仿佛有選擇地拋棄,反應緩慢,心地善良,而且那些長長的幻術口令對他來說就像山村裏的土著語,古怪而神秘。雙魚決定去做幻術師,我便沒有做裁縫的可能,對於我這種不想做幻術師的人來講就是要尋找一份不是很痛苦的職業,消失在某個角落,打發無聊的時光。

雙魚更適合去做一名畫家,他的素描畫的很不錯,尤其是畫葉嵐,很美麗,很優雅。

雙魚很喜歡葉嵐,一直默默的喜歡,將葉嵐的肖像畫的如同風景一般唯美。雙魚說葉嵐隻可以遠觀,否則這種感覺就沒有了,隻可以靜靜的欣賞,也可以說是默默的,悄無聲息的。

雙魚很多次的向我說起,如果不畢業,就可以永遠的見到葉嵐,就可以一幅一幅地畫著葉嵐的素描,然後他讓我把畫交給葉嵐,而且不要告訴她這是誰畫的。其實我也喜歡葉嵐,就像雙魚所說像欣賞一幅畫一般不肯離去,隻是我不想承認罷了。每次我隻是裝作鎮靜把東西交給她,裝作很瀟灑的一句話不說轉身離開,葉嵐心領神會隻是收下。

在下定決心之後,雙魚變得和我一樣,整天幻想度日,總是重複地對我說他成為幻術師之後可以驕傲地站在葉嵐麵前告訴她那些素描的事,自信的說給你幸福。每每講到這裏他便會伸出雙手,目光深情,仿佛看到天堂一般的陶醉表情,深深地打擊著我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經。看著雙魚真誠的眼睛我可以預感一場悲劇的上演,並不是眼紅的我因為看到葉嵐和雙魚走到一起而將雙魚砍到於血泊,一場兄弟情誼由鬧劇結束,而是雙魚一個月的努力將會白費,隨之而去的是他的幻想,夢醒時刻不知是為他喜還是憂。雙魚的表白會打動每個人,即使他不說幻術師,可是他決不會在幻術中勝出,因為他的咒語沒有絲毫的藝術可言,甚至會像以前一樣錯誤百出明明是將木頭點燃的咒語會將自己的手給燒傷。

雙魚開始很認真,他已經收起所有關於繪畫的書,並將許多畫筆送給了我,並鄭重其事地對我說:“頹廢的時代已經不再,接下來將看到一個你不認識的我。”

最近雙魚變得很不正常,他說的許多話總是讓人找不到方向感,或許畢業真的會將一個人弄的麵目全非,可是還沒有畢業就有人神經起來。雙魚開始在我麵前打麵積地背誦起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真正領會其中道理的咒語,如果不理會他,他仿佛在對你說話,如果仔細聽,可以很明顯地聽出其中的錯誤。

“喂,駱駝中的羊群,咒語一點用都沒有,它隻是用來輔佐你,真正起作用的是你的思想,這東西是要靠頓悟和意念的。”我指了指自己的頭。

雙魚瞪大眼睛,然後搖搖頭:“如果你說靠意念,那麼這麼多的咒語和咒語書豈不是每用了麼?”

“其實這書就是給你們這種笨蛋寫的,比賽的時候誰會給你時間讓你去背這麼多的咒語。”

“比賽就是比的速度,看誰的速度快,這是布齊說的,別人是過來人,不像某些人,空想者加完美的人。”

其實我想反駁他,布齊不是沒有成功麼,他不是還在苦苦尋找出路麼,他不是消沉的如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麼,我不想說,因為布齊確實讓人無語,我無法用自己的觀點去評價他,讚成或者否定。

布齊也是一個執著的人,接連兩年都被淘汰,而今年又是全心投入,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還是一往無前。真不知道這兩年的時間他是怎樣渡過的,絕望與信念參半。布齊為了幻術比賽,放棄了所有的工作選擇,找了一份閑差,在哨卡巡邏,其實那種工作隻是一個擺設。布齊得到一個安身之所,花去整整一年的時間背咒語,可以說胸有成竹,誌在必得。

不知道是布齊找到雙魚,還是雙魚偶遇布齊,兩個即將成為敵人的人竟然惺惺相惜,互相交流起經驗心得,並且祈禱彼此在比賽時不要相遇,兩個誌同道合的人很快打成一片,雙魚則是將他的知己我丟到一邊,完全沒有珍惜頹廢的意思,教室在這種情況下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為了給雙魚和布齊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我便提前離開,接替了布齊的工作去了哨卡,就這樣結束了我的被雙魚稱為頹廢的日子。

走的時候雙魚居然沒有挽留的意思,看我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說:“一路走好,等我成為幻術師,一定會去哨卡看你的。”我無奈的搖搖頭,這斯竟然把我們的計劃忘記的一幹二淨。自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居然發現有那麼多被我私自留下來的葉嵐的肖像。於是全部整理好送給葉嵐,找個借口見她一麵算是告別,這隻是我一廂情願地認為罷了,我是不會同她開口說話的,她也不會知道我的離開。然後我便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

布齊住的地方相當的簡陋,來之前布齊謙卑地對我說地方可能有些髒,我說沒關係我什麼都可以忍耐,可是還是超出我的想象。牆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咒語,還有許多給予力量的語言,看到他的執著,我很是佩服,但還是有那麼一點說不出的可悲。在此沒有理由去評價別人的觀點或者做法,或許我以後的所作所為會被人看成不值一提,甚至荒唐可笑。這裏同教室一樣的安靜,自己有大把的時間去什麼也不想的發呆,隻不過再也不會有雙魚在旁邊畫畫,再也見不到葉嵐,再也會不到轉瞬即逝的過去了。有時候也會想很多問題雙魚這麼努力的追求,到底是不是尋找幸福的途徑,自己漫無目的的幻想到底是墮落還是逃避。我覺得我應該行動起來,去找份工作,而不是坐在這裏空想。空想的結果是很可怕的,但是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麼,我想不出來我適合什麼樣的工作,而且覺得什麼工作我都做不好,這種不自信一直糾纏著我,無法擺脫。曾經那麼堅持的認為,幸福在這個世界上是存在的,隻不過那種幸福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幸福,隻是一個概念一個名詞,永遠的變成了一種存在思想裏麵的境界。

我生活的城市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地方,終年的大霧彌漫,人們在濃霧中熟悉了日常的生活,安於現狀。隻有幻術師一直在尋找破解迷霧的辦法,隻不過多少代的幻術師開始的豪言壯語都被現實所擊破,一個個變得沉默起來。所以霧城彌漫便有了許多原因解釋,又有了許多離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