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陛下,該走了。”
於是有人來牽馬,懶惰的馬兒這才慢慢悠悠的向外走去,背後的小轎被顛簸的一搖一晃。門簾也若隱若現的被風吹著一般,隻可惜今天沒有好運氣,一向多風的湖州風和日麗,甚至算的上是好天氣。所以我幻想的少女的離別容顏沒有在簾子下戲劇般浪漫出現。與之取代的是,是被稱為駙馬的東西連上馬還需要兩個下人扶著。
好吧,認識不到兩天的漂亮姐姐罷了,冷靜些吧,你已經很不錯了,不要被別人的事情影響。
我心裏默念著,隻要把這封信再送到華清宮,就徹底忙自己的事吧。
“好吧,真沒想到呢,以為你會為她們傷心一陣呢,”許相終於出現了,不過卻有些不合時宜。
“想偷看信吧,真下流,連人家的悄悄話都不放過。”
“你?”
我頓感無語,這種活在許相掌控下的生活我真的永遠不可能習慣。
“要你管?這是我應得的,我也很累的,看一看就當補償我了,況且就看一下而已,我又不可能到處說。”
我躲到一旁,偷摸著打開了信。
許三多還在宮裏忙了一陣,他本身想讓大帥帶我回去的,可惜被我婉拒了。我想著無論用什麼原因,去東宮看看太子的,不知道他現在還如往常一般嗎。
一開始我還擔心會被皇後為難,實際上是我想多了。東宮裏一片繁忙,太監宮女們著急的為太子張羅。皇後把所有能請的太醫都叫過來,甚至民間一些所謂的神醫也被叫過來。那些老頭們擠在太子的房裏,紛紛用自己的看家本領為太子診治。
但既然張航說太子手必廢,那肯定是沒有任何恢複的可能了。我偷偷溜進去,看見往常如公雞一般的太子陛下蔫的像霜打了的茄子般躺在床上,那隻廢手無可奈何的垂在半空中。
實際上我是可以體會到他的痛苦了,堂堂太子,身形體貌,家世背景哪一個不是天上明星一般耀眼。況且正值青年,少年人對未來的所有浮想聯翩都在昨天被人斬斷,斬斷未來的人還是自己的父親。不管是誰都承受不住。
或許太子知道自己不得父親喜愛吧,可他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父親居然這樣無情,居然真的就把他當作待宰的羔羊一樣任人玩弄。
“倘若不是謝寶全,那太監就是把他殺了,皇帝也不會阻攔吧。”
許相點頭默認,“而且太子肯定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是絕對不可能打過那太監的,他能自信迎戰,估計還以為皇帝不會讓那太監下死手。沒想到啊,”
皇後坐在太子床邊,一邊怯怯的看著太子,一邊又望望底下的人們,多麼希望有人能給出方案讓太子的手恢複。
“母後,沒辦法了,我已然是廢人一個了。”
皇後著急的否認,“不會的安兒,不會的。”
“太子之位也沒什麼必要了,”太子忽然把頭一抬,隔著厚厚的人群看向我,我被嚇了一跳。
他那張蒼白的臉上掛滿恐怖的顏色,好像沒看我我似的一改頹唐語氣,
“可是,謝寶全那種東西也配和我爭,我就是廢了,也不可能讓他如願。”
許相冷笑。
“安兒,母後會為你想辦法的。”皇後著急的解釋,“他是爭不過你的,”
“母後,”太子猛然坐起來,
“我一定要當,”
後麵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我默默退出來,無視掉還在忙碌的人們,我要去找謝寶全,讓他盡早收拾東西,今天就和我回許府。
我今天才具象的體會掉,對待對手,尤其是實力強大又極具野心的對手,就不能生出憐憫他們的想法,他們越是可憐,就越要盡早了結他們。想要打敗他們就必須殺了他們,不然,他們又會很快活過來。
所以謝寶全和太子的比拚,還沒有結束,看來還會是很長的戰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