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你見過了嗎？或者說，是你孩子的母親？”
許三多大驚，
“她有沒有留下東西給你？”
這句是我瞎說的，許三多很少和我說過我母親的事，但我心裏是希望，我母親是留下東西給我的。寫的書信也好，用過的手帕也好，至少是個具象的東西，否則我還怎麼體會她的愛？
“你是什麼人？”許三多再次發問。
我是，一股電流衝擊我的大腦，一位故人湧現身前。早讀時的朗朗讀書聲，和他們激烈的探討聲，那個不屬於他的時代的哀歎聲，
仿佛是誘惑我說出他的名字，網球砸地的聲音又莫名響起。
“你夢到過嗎？”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我強忍不適，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
“讀書人之間以筆名相稱。我是月明中，許將軍呢？我該如何稱呼將軍呢？”
“月明中？你是月明中？”許三多仿佛瘋了一般，拉開抽屜，左右翻找著，無果。 他又撲向床邊，枕頭邊，床底下，激動著摸索。
等等，忽然間，我看見被褥下麵，在我剛剛睡過的地方，有一個發著光的東西，我猶如看到了救星，
是鑰匙。
我撞開許三多，將鑰匙狠狠的抓在手裏。
“鑰匙，鑰匙，許三多，快看，你認得這個嗎？”
許三多抬頭，在他看到鑰匙的那一瞬間，如同野獸被咬斷了動脈，人被溺斃在水裏。
他眼神散發出瀕死時的神情，連帶著周圍的一切都被覆蓋上悲傷到極致的絕望之中。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因為夢境開始坍塌了，許府在一瞬間分崩離析，衣櫃，床開始消失，許三多直接跪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時間的流逝，但就在眨眼的功夫，一切東西全部消失，我的麵前隻剩下死屍一般的許三多。
神，請審判我。
我知道是時候了，
“許三多，現在一切我問的，你都要分毫不差的回答我，知道嗎？”
許三多重重的點頭。
“第一個問題，你和皇帝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不殺你？”
“我和他師出同門，我是他的師兄。我們在一起學習治國之策，等到時機來臨，我們會取代舊主，成為新王。”
“我們和神做了交易，他許願做皇帝，我許願他不殺我。”
“好，我記住了。”
“第二個問題，許煜的母親是誰？”我頓了頓，“她是否留下了東西？”
許三多如同機器人一般回答，“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留下了東西。”
“是什麼，在哪？”我強忍激動之情，問道。
許三多沉默。
“快說，”
他幾乎是顫抖著，難挨的回答，
“我不知道。”
我知道夢裏的許三多不會騙我。
“好，”第三個問題，“許三多，你是個好人嗎？”
周圍開始晃動，我手中的鑰匙在慢慢消失，許三多，許三多開始飄向空中，所以他的聲音我有些聽不清了。
“什麼？”
我需要聽到一個答案，“大點聲。”
晃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如同摩天大樓坍塌的聲音。
“許煜！許煜！”我聽到許相的聲音，
“快出來，夢要塌了。”
我不願放棄，幾乎是眯著眼睛看向許三多的嘴型。
所以我說我還是太幼稚，
之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