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法庭。

莊嚴肅穆的法庭內正在宣讀被告人的宣判結果。

“被告人樸晏禮與原告楊新華一案…本院認為樸晏禮的行為係屬於防衛過當,判處被告樸晏禮有期徒刑五年…。”

安四季坐在後麵的觀眾席,已經聽不清法官說了什麼,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濕,緊緊的盯著樸晏禮的背影,被告席的樸晏禮自始至終都未抬起頭,似乎對宣判的結果也並不上心,直到結束被帶走,都沒有抬起頭看觀眾席一眼。

安四季踉蹌著追出去,被季爍拽住了手腕:“四季,你冷靜一點,現在出去你們說不上話,咱們等明天,明天去探監,去看他好不好。”

安四季癱坐在走廊上,她已經幾天沒有合眼了,每天都處在崩潰的邊緣,焦急的等著開庭以後的結果,她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季爍,咱們上訴,對上訴,我還可以當證人,我還可以繼續作證,阿禮他是為了救我,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為了救我!才失手殺了那個人渣…為什麼我的證詞沒有用!”

季爍心疼的抱住安四季:“四季,你的證詞有用的,如果沒有你的那些話可能樸晏禮就不是防衛過當了,也不會減輕處罰,你能不能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他是律師!他知道下手輕重,他知道怎麼給自己做防衛過當的證據,但是他沒這麼做,那他就是已經做好了坐牢的準備了,他是為了救你,但他從來沒有怪你,可能他也是為了給聞卿報仇吧。”

安四季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季爍扶起安四季,說了好久才把她領回了家。

四季媽媽關上安四季的房門,對著季爍說道:“孩子,謝謝你了,你這些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四季已經睡著了,有事阿姨給你打電話。”

季爍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寧城的天空仿佛一個陰鬱的孩子,剛剛灰白的臉色漸漸沉下來,被沉重的灰黑取代,調皮的風四處流竄著,幸災樂禍地看著人們的狼狽。

樸晏禮透過監獄的鐵門伸出手,遞給安四季一封信。

聲音沙啞說了安四季來看他以後的第一句話。

“四季,回去看,要健健康康的。”說完沒給安四季說話的機會,轉身在獄警的帶領下回去了。

安四季看著手裏的信,強壓著哭聲,喉嚨哽得生疼,直到走出監獄門口,才放聲哭了出來。

李佳看見安四季探監結束,趕忙快步走上前,還沒等開口,安四季一把抱住李佳,哭的泣不成聲:“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應該回來,是我毀了樸晏禮,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如果現在這樣就是救了他,那我寧願不回來,明明他隻是病了,他會好的,現在我卻讓他進了監獄,那他出來以後就當不了律師了。”

李佳也止不住的眼淚。

“可以的,樸晏禮是過失犯罪可以繼續當律師的,不怪你,不怪咱們,是他們那些壞人,他們才該死。”

安四季手裏緊緊捏著樸晏禮給的信,不敢打開,蹲了下來縮成了一團。

“可是如果我沒回來,樸晏禮的人生也不會被改變,我該怎麼辦,樸晏禮該怎麼辦。”

安四季沒想到五年前的一場穿越讓所有人的人生軌跡發生了變化。

五年前…

安四季看著周圍熟悉的街道,麵前一排排還未翻修的家屬樓,街邊經常聊天的賣煎餅果子的老奶奶,一切都是這麼熟悉,她真的穿越回了十年前。

“宿主,我已經成功送你回十年前,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不過你要記住這是會有代價的哦!”

四季的耳邊自動響起一段機械的提示音,她打了個冷顫,似乎還未從穿越這件事上回過神來。

“我知道了。”

她沒有立刻往樓裏走,轉身走到了一棵看起來年數已久,依舊鬱鬱蔥蔥的大樹下,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