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航“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太大，凳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店裏為數不多的人都朝林航的方向看了過來。
老板倒是一點都不意外，還和林航閑聊了起來。
“是啊。嘿，你說奇怪不奇怪，那麼大的火，居然一個人都沒傷著！那樓兩邊還有不少老人咧。”
老板語氣稀疏平常，林航卻隻覺得後背竄起一股涼意。
目光瞥到了桌子上報紙的日期，那是五年前。
照片上的那兩個人林航絕對不會認錯，兩個人手上的口子還是他親手劃上去的，絕對錯不了。
林航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打算向老板多打聽點信息。
“老板，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也是這棟公寓大樓，也發生過一次火災？”
老板打起一勺牛肉，慢慢抖著勺子，讓牛肉均勻地鋪蓋在麵條上。
醬油色的湯底帶著鮮紅的辣椒油將麵染了色，牛肉的香味裹雜著辣味席卷而來，林航此時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記得，怎麼不記得呢？那次和這次差不多，火也是特別大！還死了好幾個人呢！”老板一麵說著，一麵給林航把麵端了出來，“喏，你的麵。”
老板說著手插進了麵前的兜裏：“我還記得那次有一對小情侶，為了逃生，硬生生從七樓摔下來了！誒唷！那場麵……嘖嘖嘖。”老板皺起一張臉，擺了擺手，“算了，不提了，你好好吃，給你加了個蛋，送你的。”
“好，謝謝老板。”
林航夾起一口麵就朝嘴裏送去，可現在這碗自己平日裏日思夜想的牛肉麵，吃在嘴裏味同嚼蠟。
阿玉和阿淵確實是死了，就死在他的麵前。
但在和遊戲無關的人眼裏，他們死在了五年前。
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會被這一場遊戲安排到相關的時間點嗎？
一旦成為過去，就不再存在於當下，也就不會對現在的世界造成任何改變。
也就相當於強力抹除。
這還是人能夠辦得到的事嗎？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林航的腦海裏，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到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想著這是人辦的事。
林航越想越覺得心裏發慌，匆匆忙忙吃完了麵，直接奔回了酒店。
站在酒店房門口，林航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連死亡的時間都能隨意安排，他所在的這個地方早就不安全了。
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頭皮發麻。
保潔推著保潔車從一旁經過，注意到了林航。
“小夥子，你擱門口站著幹啥？房卡掉了可以去前台補。”
林航飄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趕忙扯開一個笑：“好的，我是在愁怎麼辦呢。謝謝阿姨。”
林航轉身就朝電梯走去，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砰！”
後腦一陣劇痛，眼前的畫麵忽然變得模糊，林航緩緩向地麵倒去，手還下意識地去撐，但還是沒撐住。
他媽的。
還是中招了。
林航再睜眼的時候周圍已經是陌生的環境了，趙川的那張臉放大數倍擺在他麵前，看見他醒了就咧開了一個笑。
“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