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胖子也不好自己一個人縮在後麵,幹脆胡亂點了兩下頭,就當自己答應了。

一群人都沒有要上前的想法,林航無可奈何地再度爬上了梯子,在眾人的幫助下總算是把通風管道裏麵的屍體給搬了下來。

是個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腹部有一道傷口,看來血跡就是從他的腹部流出的。

男人到死前都仰著頭,看樣子是拚了命地想要逃脫,可惜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很快,林航注意到,這個男人的腿部骨折了,小腿已經變了形,但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這樣的痛楚似乎不足以成為他恐懼的來源。

“你看這裏。”一旁的老趙突然開了口,“他的脖子上有勒痕,有沒有可能是跟他一起逃跑的人做的?”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人的本能就是如此,就算表麵上達成了合作,在真正麵對危險的時候,人們往往會毫不猶豫地將身邊的人當做墊腳石。

就譬如那些溺水的人,當他們發現有人來救他們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對方往水裏按,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大腦已經缺氧,本能地讓自己露出水麵,獲取足夠的氧氣,以此來換取生存的可能性。

林航湊了上去,男人的頸部確實有一條勒痕,但看著很奇怪。

“這不像是繩子勒的啊。”胖子在一旁說了一句。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他,胖子立刻解釋起來。

“我是工地上監工的,這繩子勒出來的痕跡是什麼樣的,我再清楚不過了。”胖子說著伸手一指男人的脖子,“你看這勒痕沒有花紋,那繩子都是編出來的,肯定會留下花紋。咱要是有什麼手段,從脖子上還能找到一些東西來佐證咧。”

老趙樂了:“你這胖子說話還一套一套的,怎麼對勒死人的事情這麼熟?不會幹過吧?”

說到這個話題,胖子的臉色沉了幾分。

他把手伸進褲兜裏摸索片刻,又訕訕地把手拿了出來。

“工地上嘛,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有的得忽然就得了重病,治也治不好,家裏也沒錢,兒子女兒要麼還在上學,要麼剛剛成家,都是經不起拖累的時候。然後嘛,就一根繩子……”

胖子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旁邊聽著的人臉上也沒了笑意。

眼看著氣氛不太對,林航趕忙轉移了話題。

“我覺得應該不是被同行的人勒死的,你們注意看他的表情。”林航說著抬頭看了老趙一眼,“如果你發現同行的人要害你,你心裏是什麼想法?”

眼鏡男說:“慌張、震驚、憤怒。”

“不甘心唄。”胖子道,“應該是生氣的。”

老趙脾氣更直:“那肯定是氣得想弄死他了。”

“那就對了了。但這個人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驚恐,我猜他更多的可能性是不知道對他動手的人是誰,所以恐慌。”

女生聽了這話反而更恐慌了:“那不就是意味著,通風管道裏也有怪物嗎?!”

這話一出,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