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從未改變。
與賀遙安分別,他獨自回了府。
李嬸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
“將軍回來了。”
他點頭。
“將軍喝酒了?可要煮醒酒湯?”
他搖搖頭:“沒醉。”
李嬸聞言拿出一個盒子遞他麵前:“對了,虞姑娘讓我把這個給您。”
他看著這個熟悉的盒子未語。
李嬸的話還在繼續:“姑娘特意交代等您回來親自打開…”
他抬手接過。
那天虞蘊也是這樣遞到了他麵前。
他知道這意味著告別。
更意味著不告而別。
她走了…
戚雲秋打開盒子,裏麵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厚厚一遝銀票。
他關上盒子。
走了也好,不必再做亂世棋局中的棋子,不必再為人試探,處處提防,山川湖海,繁華城街,皆可自由肆意,無拘無束。
他正要把盒子給李嬸,卻聽身後傳來一句他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的話音。
“將軍?”
他轉身。
虞蘊就站在不遠處的屋影下。
他握著盒子,三兩步走到她麵前,一把塞回她手裏。
“我不要。”
“我不要你的錢。”
虞蘊愣了一會。
“那你要什麼?”
她怎麼就聽不懂。
“我什麼都不要。”
虞蘊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周身有濃烈的酒氣。
“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搖搖頭。
“沒醉。”
沒醉就是喝了。
虞蘊沉默了一瞬,問:“那我是誰?”
戚雲秋咬牙:“我沒醉,虞蘊。”
虞蘊忽地有些想笑。
“好好好,你沒醉,那這錢你就先替我收著,當是我在王府的開支。”
他拒絕得很幹脆。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答應了要給你治眼睛,你的眼睛還沒治好。”
又是這個理由。
過不去了是吧。
到底是誰瞎。
怎麼比她自己還執著。
“所以隻要我看不見一天你就負責一天,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家底掏空了?”
他又搖頭。
“你不會。”
是“你不會”而不是“我不怕”。
虞蘊突然說不出話了。
她攥著盒子,無奈道:“算了,你不要我自己花。”
他不要錢,那就花錢給他買東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