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課堂
早晨的鬧鍾,就像是消防車的警笛,如同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拍醒了人的警戒。張晨廢足了力氣才從柔軟的床鋪上掙紮起來,不是他不願意床,而是這天鵝絨的床墊太過於凶殘,加上早上清涼的空氣,讓人渴望著重新鑽回被褥裏麵。
“早啊。”張晨一出房間門,謝爾蓋就坐在沙發上和他打招呼,而張晨則是迷糊著雙眼,愣了半天才注意到他。
“哦,早。”張晨回了一句。
從陽台的落地窗望出去就是大海,太陽隻出來了一個小腦袋,天還是紫紅色的,海還是墨藍色的,聽得到海鷗的鳴叫,這才發現窗戶沒關上。當然,還有從浴室裏傳來的淋浴聲。
“怎麼?”張晨抓了抓他淩亂不堪的頭發,現在的他就像是卡卡羅特一樣擁有狂野的發型,再看一眼謝爾蓋,他就是吉貝塔的賽亞人版。
謝爾蓋聳聳肩,攤開手,的確沒什麼好說的,一切都簡單明了。忽然間,百惠的房間門打開了,百惠穿著一條黑色的睡裙走了出來,看到客廳的兩個男生瞬間愣住了,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百惠才指著浴室,挑著眉毛問。
“別和我說她還在洗澡。”百惠問道。
撓撓後腦勺,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然後看向浴室。圍繞著寒雨,他有很多的疑問,譬如說百惠黑進係統才搞到的死亡通知名單裏麵,有很多的人都沒有記錄在案,而周寒雨就是其中之一。沒有死亡證明的死人,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東西呢?但因為她很少與別人交流,所以也不好去問,這些疑問也隻能放下來了,今後再去考慮。
這個海島的清晨格外的涼爽,甚至都要把衝鋒背心穿好。第一節課是曆史課,一周就一節而已,還有十分鍾才上課,這個偌大的講廳裏麵就已經擠滿了學生。而張晨早已哈欠連天,眼淚都快流滿了臉頰,才是第一天,他的老毛病就又犯了,若不是手裏捧著的這杯咖啡,那麼他站在估計就已經和周公玩耍去了。
“曆史課?還真像個高中生。”張晨爬倒在了桌子上,淡淡的說道。
“你本來就是高中生。”橘百惠越過了夾在她和張晨中間的謝爾蓋,對張晨吐槽道。
“別忘了你才初中。”謝爾蓋瞥著百惠,壞笑道。
“那是因為我休學!”
“總之還是初中,中二。”張晨回擊道。
百惠一個猛撲上來,一隻手狠狠掐住了張晨的胳膊,疼得他隻扭;另一隻手揪住了謝爾蓋的領子。
“你倆再給老娘說一次?”
“停,我錯了!”
“哎喲喂,停一停,老師進來了。”寒雨小聲提醒了這三個人。
這才發現老師已經來到了講廳的中央,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看上去隻有20來歲的樣子,還有一個小馬尾辮子,很像北歐的藝術青年。他正在看著這三人,然後歪著嘴笑著。不止老師,就連全體同學都盯著張晨三人,他們是什麼時候安靜下來的?
“很好,年輕人很有活力。”這個年輕的老師笑道。看戲的同學也都樂嗬起來,死氣沉沉的第一堂課似乎是昨天的事了,和現在毫不搭調。
“哦,天哪,這真是丟臉!”百惠低著頭,趴在桌子上。
“不用謝。”謝爾蓋也趴到了桌子上,接下來是張晨,他什麼都沒說。不過更不想說話,當做不認識的,可能就是坐在百惠身邊的寒雨吧。
“各位,我是喬,歡迎來上我的課,我的任務就是幫助你們了解你們所在的這所學校,還有你們未來要效力的組織,和敵人。說白了,就是我們的曆史。來點深入的,相信你們在選拔的過程中都學到了一星半點,那麼有誰能告訴我這所學校的由來?”
一個在前排的學生舉了手,喬先生指了一下他,並吹了一個很響的口哨。一瞬間,他給人的感覺從藝術家變成了西部牛仔,非常的酷。
“如果我們不想效力這個組織,隻想回家呢?隻要你們放我們出去哪怕那麼一小會兒,我們就會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存在!”學生說道,這恐怕是張晨見到的第一個反抗。
“告訴我,你認為這所學校有多少年的曆史?”喬笑著說道。
“不清楚先生,但不會超過20年,因為國聯也才……”
“1941年學院受到了毀滅性的攻擊,被迫從法國轉移到了澳大利亞;”他打斷了學生的發言,自顧自地說了起來,“1271年我們選擇在法蘭西修建新的校址;公元前1200年,我們參與了特洛伊戰爭……”他頓了頓,周圍的所有學生都被震得目瞪口呆,然後他盯著那位學生繼續說道:“還需要我繼續說嗎?如果還想知道,你可以去翻圖書館的曆史文獻。”
“我們還不清楚我們的學院從何時開始創立,但這個學院一直是為使徒們輸送人員的重要係統的一部分。你們可能以為是國聯組建了學院,但其實應該是學院促成了國聯的誕生。學院隸屬使徒,學院就是使徒,隻是永遠不變的,”接著,他抬高了音調,“你們可以拿到硬幣就代表你們不會背叛,從前就是,現在也是,不論現實有多麼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