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釗(1 / 2)

東流城,槐樹巷。

六安爺坐在馬紮上眉頭緊鎖,手裏攥個馬舉棋不定。

一番苦思冥想,把胡子都揪掉幾根後,他終於顫巍巍地將棋子落到棋盤上。

“想好了?”

他對麵的一個年輕人沒什麼猶豫地走了一個兵。

六安爺搖頭,沒看懂年輕人這一步,照著慣性又走了一步。

“將軍!”

“哎!哎!這一步不算,不算。”見要輸棋,六安爺開始耍賴。

“六安爺,願賭服輸!”年輕人語氣平淡地提醒六安爺。

周圍人也開始襄助年輕人。

“六安爺,六安爺,你天天吹牛自己是東流城第一棋手,今天怎麼連一個高中生都下不過了?”

“六安爺,你天天說我們是臭棋簍子,但現在你耍賴皮,比我們還不如哩!”

“我…我…隻是一時不察罷了,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這盤不算,重來!”

六安爺被周圍人說的老臉發紅,但依然吹胡子瞪眼,堅持要重來。

年輕人掏出了手機,點擊錄音播放。

隻聽見六安爺得意的聲音傳出:

“哎哎哎,小子你可想好了?要拿這白玉鼻煙壺和我賭當老山參!你要明白,六安爺我作為東流城第一棋手,到時候贏了你,莫說我以大欺小……”

聽到這段錄音,眾人便開始一起哄笑他,六安爺的老臉變得更紅了。

他趕忙擺手說:“別放了別放了,再放就要腦梗了!我服輸就是了。”

聽到六安爺認輸,年輕人關了錄音,向六安爺伸手。

“拿來!”

六安爺不情不願的把一個盒子遞給了對麵的年輕人。

年輕人打開盒子,看到裏麵躺著一支根須欣長的老參,滿意地點了點頭。

“六安爺,別說我欺負老人,這是我的白玉鼻煙壺,給你了。”

年輕人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瑩白細膩的鼻煙壺遞給了六安爺。

“我不能要,我不能要……”六安爺嘴裏嘟囔著,但手已經抓緊了鼻煙壺不放。

眾人看到這一幕,便笑的更加快活了。

年輕人也跟著笑了笑,然後向眾人告辭,便徑自回家去了。

等年輕人走後,眾人便議論起來。

賣糧油的老劉道:“你們發現了嗎?這周家小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啊,我也覺得不一樣了,前兩天,這小子來我店裏一口氣吃了五碗稀飯,十根油條,十個雞蛋,二十個包子!像餓死鬼似的!”賣早點的老趙比劃著指頭誇張說道。

“這算什麼,你不知道前天晚上,夜裏他家忽然傳出聲音,鬼哭狼嚎的,挺滲人的。”另一人這樣說道。

“啊呀,你也聽到了?我還以為是幻聽呢!沒想到這事是真的。”

“你們說,這小子會不會是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是有可能,那天上的流星都是紫色的光,最近怪得很,改天我得到天封寺去上上香了。”

老劉見眾人越扯越歪,趕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周釗這小子性格好像變得成熟了,見人會打招呼,人比以前精神多了。”

“老劉,你不會看上小周了吧,想把他招上門女婿?”另一人起哄道。

“一邊去!”

老劉表麵無視那人,但心裏卻出現了周釗濃眉大眼的形象。

周釗老子娘去世早,爺爺還是個老醫生,前年也走了,家裏隻剩他一個人,這要是成了自己女婿,那得多好,無牽無掛的,就跟兒子沒區別。

眾人說完周釗,又接著換了一個話題。

“你們聽說了嗎?華陽集團接了咱們這片兒的翻新工作。”

“聽說是咱們這兒是附帶的,華陽好像要開發菁雲山旅遊區,但縣裏給了條件,要把老城給改造了才行。”

“要是咱們這裏拆了,那不得發?”

“不好說,能新舊一換一就好啦……”

這邊槐樹巷鄰居們的閑侃還在繼續。

另一邊,周釗已是回到了家中。

周家是一個獨門的院子,院子裏有個小花園,種著一片百日草。

百日草好養活,不懼水旱,撒下一把種子不管,隔一段時間就能長茂盛的一大叢出來。而且它開花期長,能綻放三個月,花香也是淡淡的清香,不會主動去吸引人的注意,有一種自顧自的性子,和周釗很像。

房屋主要是一棟二層小樓,下四間上三間。

一樓租給了姓唐的一家祖孫三口,二樓周釗自己住。

唐家人是縣城附近的村子來的,主要目的是帶孫女唐諾諾進城裏讀小學,老兩口平常也擺攤做點小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