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正值上元。
蘇州城內,雖然才是傍晚,街上已是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大街小巷,人流湧動。
可樂壞了街邊的商販,平日裏東西不好賣,這一過節大人小孩都出來,小孩一要,大人難道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罵孩子,不隻能乖乖掏錢,所以都比平日裏喊的更大聲,更賣力。
一小巷裏,一個孩童,衣衫襤褸。麵前擺著一個破碗,正有氣無力的喊著“各位大爺大娘,哥哥姐姐,爺爺奶奶,求求可憐一下我,給口飯吃。”
一些人看見他,有放下銅錢的,有放食物的,皆是可憐這麼小的孩童就被迫乞討,實在可憐。
一個紅衣少女走到他麵前,放下一兩白銀,說道“小孩,今天上元節,我高興,賞你了。”一旁的人臉上直抽搐,這是一兩銀子,不是一文銅錢,就這麼隨意地給了?不過他也不敢說什麼,這是郡守的三女兒,自小便是這般。
一旁的人都對這個孩童嫉妒,隻是在這裏坐著就平白無故地得了一兩白銀,別說是這麼一會,就是一整天在外麵他們也覺得值得。
郡守府裏,往日裏趾高氣揚的郡守卻是卑微地看著麵前的年輕男子。
男子身著白衣,衣服周邊有著淡藍奇異的花紋,腰間懸掛著一塊木牌。木牌正麵上寫著青雲絕頂,背麵寫著一躍長空。男子此時神情溫和,可無論誰都能感受到男子的自傲。男子一句話也沒說,看著院裏的梅花。
兩人沉默許久,還是郡守打破了沉默。
“仙師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男子輕聲回道“隻是聽說你們蘇州城內上元時最為熱鬧,所以借著宗門任務的由頭來看一看罷了。”
男子雖是這麼說,郡守卻是不敢大意,眼前的男子隻是稍微出手就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就連死後隻要自己九族有一人存活,都可算他寬宏大量。
郡守試探著問道“仙師若是吩咐,下官必定全力助仙師成功。”
男子搖搖頭“你們?還不夠格,你知道宗門給我的指令是什麼嗎?我宗主親傳弟子,未來不出意外必定掌控整個宗門。他們卻告訴我,就是我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他們不但不會幫我討公道,甚至還要賠罪,求著對方放他們一條生路。”
男子越說越激動,最後到了癲狂的地步。麵前的假山突然崩成齏粉,灑落一地。
郡守看著直眼皮打跳,須知這是宮裏親自賞賜的仙家岩石,用凡兵隻是砍一下兵刃就碎的仙石,如今竟在這男子的憤怒下化為齏粉,如何不讓他害怕。
男子平複了下心情,沉默了下來。
郡守也不敢輕舉妄動。
當郡守再次抬起頭時,麵前已是空無一人,郡守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冷汗已是浸透了全身。如果不是那假山已經化為齏粉,倒讓人真心覺得隻是一場夢。
街上,孩童已經不見,畢竟懷揣一兩銀子對普通人來講需要不吃不喝一個月才能攢到,難免不會有人眼紅。不過他顯然多慮了,上元節戒備森嚴,加上當今律法嚴重,誰敢冒著殺頭的風險去做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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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無名山上,一所破舊的山神廟。
孩童進去了山神廟,如釋重負,這一兩銀子他覺得比天還要沉。畢竟家裏還有一個人要他養活,
小孩名叫顧沉舟,準確的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一個另一個世界的一個名為華夏的國家,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身上沒有一點突出的地方。
稀裏糊塗的來到了這個世界,本來他還慶幸,自己運氣不錯,自己的父親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生活富足。誰知道一年前國家被滅,父親伯伯都被敵軍殺死,母親好歹有些武藝在身,讓家裏的管家送自己出國避難。
還沒有逃多久,就被敵軍發現,逃竄了一個月,管家為自己爭取時間逃跑去引開叛軍。
自己曆經千辛萬苦逃出了國家,卻因為一顆菌子險些喪命。
想到這裏,顧沉舟歎了口氣。
這時,從廟裏陰影處傳出了一個聲音。“有這歎氣的功夫還不如趕緊去三官觀。那裏今天發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