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臥室內,一個男人裹著被子,戰戰兢兢地躲在床底下,臉綠得如同青苔。
風很大,珠簾在空中不斷飄動著,就像一把戰旗。
這是,一個身材很小的紅衣仆人,飛快地跑入臥室,單膝跪在男人身前,兩手捧著一個令牌,說道:
“宗主,敵人已經破門而入,殺死護衛數十人,快請指示!”
男人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他恐懼地盯著那象征著宗主的令牌,顫聲說道:
“額額,這……”
沒等男人說完,臥室裏又進來了一個紫衣仆人,單膝跪在紅衣仆人的身旁,也是雙手捧著一個令牌,說道:
“稟告宗主,敵人已經闖入大廳,範大夫正和敵人交戰……”
紫衣仆人說到一半,一個綠衣仆人也飛奔而入。他穩住身形,驚懼地叫道:
“稟告宗主,範大夫傷重身亡!”
男人的瞳孔,頓時縮小到了平時的一半。
“到底……有多少敵人?!”半晌後,男人才終於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紫衣仆人,綠衣仆人,紅衣仆人紛紛對視,然後躲避著對方的目光。
“稟告宗主,”最後進來的綠衣仆人說道,“鎮上的百姓都紛紛暴動,呼天喊地,意圖謀反……”
窗外,果然隱隱有著喧囂的人聲。
綠衣仆人又猶豫片刻,說道:
“但將門衛,範大夫等三十多人殺死的……隻有一個人!”
男人大叫一聲,麵如死灰,居然昏了過去。
三位仆人嚇得手足失措。他們身處武術世家,對武術一道,卻是一竅不通,對於暈厥的人,隻知道按人中穴的救法。但他們隻不過是仆人而已,按宗主的人中穴,豈不是以下犯上?
男人卻立即醒了過來,說道:
“你們,快,快去跟他……那個人說……他想要什麼,都給他!”
三位仆人連連點頭,站起身來,似乎十分慶幸,自己終於能夠出去了。
“不必了!”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說道。
門外,站著一位白衣少年。他長得十分清秀,但可以看出,他從小生長的環境並不算好。
他的右手,十分隨意地握著一柄滴著鮮血的劍。
男人的臉龐,十分喜劇性地抽搐了一下,說道:
“我……好像見過你!”
白衣少年冷冷地說道:
“那天街上,我讓你不要逼迫良民,你非不聽。現在,你可後悔?!”
男人拚命地點著頭。
“你不問我,殺死了你幾位屬下?”少年盯著男人,厭惡而又驚奇地說道。
“他們呀。”男人幹笑著說道,“都是一些……嗬嗬,為虎作倀之輩……死不足惜……這位少俠……幹的好哇……哈哈。”
“為虎作倀。哼,他們是倀,那你就是虎了?!”白衣少年冷漠地問道。
男人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把劍,”少年舞了舞右手的血劍,“已經沾了你們程家五十人的狗血。你認識這把劍嗎?”
男人一愣,心中暗道:也許觀察他的劍,就能看出他的師承。然後,我再說一說自己與他師父的關係,把他嚇住……
但男人觀察了很久,始終沒能看出任何端倪。
“這把劍,定是一把絕世寶劍!”男人終於說出了口,他在腦海裏尋找著各種奉承之句,“隻可惜鄙人眼拙,無法看出來曆……”
少年皺了皺眉,然後冷笑一聲,直接將手中的血劍拋落在地,說道:
“據說,行走江湖的劍客,一生隻有一把劍,劍在人在,劍毀人亡。但我卻不這樣。這把劍是我從一個鐵匠鋪的廢品中撿來,隻用於殺奸邪小人。今後,我是絕計不會使用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