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與孫女的談話,蘇國卿便匆匆回到皇宮。不久,就被皇帝喚至禦書房。
禦書房中,皇帝正審閱奏折。身著一套煙墨色常服,薄唇微抿,鳳目長眉,大抵是折子上的內容使之心煩,彼時正皺著眉。待蘇國卿進入禦書房,才和緩了麵色。
蘇國卿進入後便行了禮,皇帝自免了他的禮。
“丞相免禮。”季淵沉不等蘇國卿行完禮就開口了。“謝陛下。”蘇國卿起了身。
“寡人煩丞相的事如何?”
“稟陛下,臣己安排妥當,”
“話雖如此,寡人卻仍不放心。”季淵沉道,“丞相如何以為如此便可?若不然該當如何?”
蘇國卿不卑不亢,答道:“依臣拙見,不會失策。”
季淵沉微眯著眼,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蘇國卿,良久,忽又大笑,道:“那寡人便等著丞相的好消息。”
原今日蘇國卿得閑與蘇洛顏一同用午膳並非僅僅是他“忙裏偷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帝的旨意。季淵沉身居高位,不是整日玩事的。對於葉亦爍的動作他自然發現了些端倪,但季淵沉對葉家並無“斬草除根”之意,相反季淵沉很欣賞葉亦爍這位少年才俊。之所以在近些月對葉家進行打壓,是武將在朝中勢力強大,有動搖君威之疑,故借黨羽之爭,打壓武將,葉家是最嚴重的一個罷了。正因如此,季淵沉才更想穩住葉亦爍,也僅此而已。
蘇國卿將要退下時,原在外麵候著的高公公進來,說是太子殿下來了,正在門外等著,於是季淵無又讓蘇國卿留步,並允高公公領太子進來。
待高公公再進來,他手中多了一個托盤,身後跟著一個儒雅氣韻的郎君,冰藍色衣袍的襯托下,更顯風度翩翩。他正是當朝太子,季明和。
“兒臣拜見父皇。”季明和行禮,道。
“免禮罷。”季淵沉道:“明和,來這有什麼事嗎?”
“日前,父皇將解決西陵大旱的事務交與兒臣,今日,兒臣已想到些法子,特來請教父皇可否實行。正巧,蘇丞相也在,也好予我些建議。”季明和回答,音如其人,儒雅溫柔。
季淵沉示意高公公把托盤中的卷軸放到自己桌上,邊讓季明和退下,“明和,你先回吧。待我看完後自會命人引你來。”語氣平淡,二人不似父子,更如君臣。
季明和垂下眉眼,似有話欲說,卻咽了回去,又行到禮,道:“是,兒臣退下。”也就倒退走了。
蘇丞相目睹了全過程,望著太子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歎了口氣,回過神後,向陛下道:“陛下何必如此對待太子殿下呢?”
季淵沉正瀏覽季明和的卷軸,聽到蘇國卿的發問,隻答道:“若如此便似挫傷般,寡人怎敢將國家、黎民交到他手上。他未來要麵對的是冰冷的朝堂,和無數的質疑聲。寡人不過是在磨煉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