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許多人相送，戚黎月也隻在很遠的地方目送聞千越離開。
聞千越的離開，對皇城來說影響不大。
主要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戚黎月一個以病弱出名的，養在偏僻小佛堂的年輕姑娘，居然如此，如此……囂張而又利落。
對，沒錯，是囂張而又利落。
聞千越的離開確實讓某些人有了一些想法，加上丞相他們的性子都沒有聞千越那麼直接冷漠，也有人試探性鬧起來——然後就被戚黎月簡單粗暴壓了下來，有鬧過分的人，戚黎月直接在朝堂上把人給揍了。
揍完了，小皇帝和太後就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談論政務。
從此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惹戚黎月。
在戚黎月在朝堂上站穩腳跟，成為諸多官服中唯一一個穿豔麗紅衣上朝的人的時候，聞千越也已經到了北境。
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戚黎月給他準備的禮物。
——快有朝廷第一批湊出來的糧草這麼多的糧草，好幾大車的棉衣，還有幾車藥材。
聞千越愕然，而送糧草的中年男人卻拱手，笑著說：“這是主子的心意，主子說了，將士們在北境拚命，我等沒有其他地方幫忙，隻能讓將士們能吃飽穿暖。”
聞千越眼神陡然柔了下來：“本王知道了。”
北蠻那邊一開始還想著聞千越當年確實中毒又重傷，指不定現在是個空殼子，但被聞千越打過幾次之後，他們就知道自己想的有多愚蠢。
隻是三個月時間，北蠻不僅被打了回去，聞千越還追擊千裏，直接把北蠻人趕到更遠的，更冷的地方。
贏了之後，聞千越卻沒有回皇城，他留在了北境。
因為疆域擴寬千裏，需要有人治理，聞千越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轉眼，五年過去。
當年十歲的小皇帝已經十五歲，這五年，他的成長很大，皇後已經交還了大部分的權力，輔政重臣們也逐漸退了回去，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戚黎月居然在小皇帝十五歲生日之後，就開口說要離開。
“皇嬸為何要走？”十五歲的小皇帝已經是個很出色的少年，但他看戚黎月的眼神依舊是親昵的。
戚黎月笑著摸了摸旁邊同款不樂意的福寧公主的小臉蛋：“因為皇嬸要去找你們皇叔了，你們皇叔這五年來也就回了皇城幾次，他說過許多次讓我去了，我總不能一直留在皇城，把他一個人留在北境吧？”
“可以讓皇叔回來啊。”福寧公主理所當然。
戚黎月失笑。
“可是我不喜歡皇城啊。”
最後，戚黎月還是離開了皇城。
她離開那天，微服的小皇帝和福寧公主都來送了她，她依舊是一身紅衣，與驚蟄二人騎著馬，對著城牆上揮了揮手：“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而後毫不猶豫，架馬離開。
一個月後。
北境。
五年之後的聞千越和五年前相比也沒有多少變化，他看上去依舊俊朗，雖然比在皇城時候膚色深了一些，但也隻是從病態蒼白到小麥色。
更顯得他氣質獨特。
寫完一封信，聞千越遞給旁邊的合金：“明日和本王買的東西一起送走。”
“是。”合金笑眯眯，“王妃還不願意來？”
聞千越眼中也閃過一絲無奈。
最近五年，他和戚黎月一直都沒有斷過聯係，甚至兩人之間感情還更好了。
五年時間，他們兩人都沒有提過和離的事情，反而相處之間越來越和夫妻相似。
可戚黎月一直都沒有來北境。
“對了，王爺，異寶閣來了隻通體雪白的馬兒，血統很是純正。”
聞千越默默站起來：“禮物稍後再收拾。”
合金：“是。”
聞千越上了街。
此時天氣已經深秋，北境偏寒，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已經穿上了厚實的秋衣。
大家臉上都帶著笑，看上去明媚又活潑，見到聞千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不拘束，反而熱情打招呼，還有攤販送東西給聞千越。
聞千越習以為常推拒，快速往異寶閣走。
哪裏知道走到一半，他忽然感覺有東西飛過來，他下意識抓住，卻發現自己手裏居然是個棗子。
他愕然抬頭，就看到茶樓二樓的窗戶上坐著個穿著水紅色長裙，身披大紅披風的女子，女子捏著自己手裏的棗子，笑眯眯：“王爺，我來請你吃棗子呀。”
聞千越忽而一笑：“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