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進皇宮，和第一次進皇宮沒有什麼區別。
依舊是馬車停在了宮門口，依舊是有馬車接，依舊是素琳陪同。
從始至終，戚黎月都沒說話，她就像是一點都不介意自己再次進宮一樣，甚至還看得出來幾分悠閑。
倒是素琳看著她這樣，垂下的眼眸中有幾分擔心。
素琳今年二十七，她跟隨皇後進宮時候才十三四歲，二十五歲的宮女原本有一次出宮機會，隻是素琳並不想離開，所以才留了下來。
她是真正的，皇後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同樣的，十年前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甚至有一些還是從她手裏經手。
所以她知道，皇後不見戚黎月，對戚黎月冷待，其實都是為了她好。
可此次……
眼看著快到鳳棲宮了，素琳忽然拉住了戚黎月的手，無聲對她說了一句話。
戚黎月看懂了口型，但她隻是笑了笑，對著素琳點點頭，依舊是從容淡定的樣子。
素琳一愣，卻意識到什麼，她稍微放了一點心，卻也還是留了警惕。
不出戚黎月所料，這次進入鳳棲宮，她同樣是見到了皇上和皇後二人。
明明聽到她已經定親的消息，皇帝應該是不高興的，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還依舊對著戚黎月笑著說：“你這小丫頭，真是自立慣了，既然有了心上人，為何不讓朕為你賜婚？”
戚黎月語氣平靜：“不敢勞煩陛下。”
皇帝就和旁邊的皇後抱怨：“你看看，以前林州多麼膽大的一個人，現在他的女兒居然如此拘束。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應該讓她去什麼佛寺，接進宮中來更好。”
皇後神情冷淡：“不是皇家子，進皇宮算什麼樣子？”
“皇後你啊，真是越發固執了。”皇帝雖然歎著氣說著話，但戚黎月看得出來他對皇後的話很滿意。
戚黎月一直垂著頭，沒有抬起來。
讓人意外的是，皇帝這一次沒有留太久，反而很快就找了個理由離開，隻說讓戚黎月好好陪陪皇後。
然而等皇帝走了，氣氛反而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皇後沒有說話，戚黎月也沒有說話，兩人也不知道是較勁還是什麼，互相之間似乎在對峙，在看誰會服軟。
結果當然是兩個人都有耐心，都沒有服軟的意思。
倒是素琳看了一會兒，看不下去了，她無奈福身：“娘娘，小廚房做了一些糕點，您和戚小姐要不要嚐嚐？”
皇後倒是沒拒絕：“端來吧。”
像是打破了什麼，皇後既然開始說話，就沒有再和戚黎月沉默。
她看向戚黎月，問：“若是今日，本宮讓你留在皇宮中住上一晚，你當如何？”
“福寧公主天真可愛，若是她想與我一起，我便陪她。”戚黎月不卑不亢。
皇後問：“若是我讓你住本宮的偏殿，讓你獨自一人住呢？”
“女子頭上有發簪，腰上有腰帶，臣女在佛寺幾年，女紅詩文學習不多，但如何活下去倒是學了不少。”
皇後眼中隱約透露出幾分讚賞，但她表情更冷了：“這裏是皇宮，任何事情都有皇恩浩蕩。”
戚黎月隻笑了笑，沒說話。
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