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賬冊在這裏，若是你要看詳細的賬冊，我放在了庫房。”餘舒蝶先指著旁邊放著的一小箱賬本，解釋說，“我每年都會讓他們彙總一次，所以每個鋪子的賬本基本上就是一本，你可以先看看。”
戚黎月也沒客氣，真的就讓人把賬本拿過來，自己翻看著。
賬本雖然多，但記錄都很簡單，大概就是每一年買了多少材料，又賣了多少東西，開了多少工錢，結餘多少錢。
哪怕十年的都在一本賬本上，也很快就能看完。
鋪子還好，多少都還有進賬，莊子那是十年有八年虧銀子。
最後統計出來的，是十年總共結餘二十七萬兩銀子。
戚黎月看完，並未生氣，她隻是不解：“十年，二十七萬兩銀子，這還是在你們未曾動用的情況下，楊夫人，你莫不是把我當傻子糊弄？”
“你這就誤會了。”餘舒蝶歎了一口氣，她說，“我知曉你行商能力強，所以一月就可以有六七萬兩銀子進賬，可黎月啊，我說實話，我其實不會打理鋪子，隻是因為這是你的東西，所以我盡量管著，無論如何，隻要不虧損就夠了。”
說著，餘舒蝶還難過到擦了擦眼淚。
戚黎月眉目不動，隻是反問：“是嗎？”
“當然是。”餘舒蝶心中一跳，懷疑戚黎月知道了什麼，但話說到這裏，她也不能反口，隻能繼續說，“我知你或許會怪我，但當年也是沒有人能夠幫你看管鋪子，若不然，我既然外嫁，本來就不應該接手你的鋪子。”
“可是，前幾日戚家堂嬸為我送了一本賬冊來，秋霜，拿過去給楊大人和楊夫人看一看吧。”戚黎月溫聲吩咐。
秋霜手裏也拎著個小箱子，此時就把小箱子給餘舒蝶遞了過去。
餘舒蝶居然有點不敢接。
她看著戚黎月那淡定的表情，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嘴上卻還是說：“黎月，你也知道戚家的人……他們給你賬本，是在故意挑撥！”
“楊夫人，我回來兩個月，與謝夫人，宣平侯夫人都有交情，金縷閣和廣銀樓作為皇城出名的兩家鋪子，他們都會光顧，所以……雖然我不清楚全部賬目，但稍微一二還是知道的。”
戚黎月輕飄飄說完，餘舒蝶就更是覺得不妙。
她咬牙，說：“這鋪子的進賬，原本就是有時候多，有時候少，沒看詳細的賬本，你確實也看不出來。”
戚黎月禮貌一笑，提醒：“楊夫人還是先看看那本賬本吧。”
餘舒蝶最終還是從秋霜捧著的，打開的木盒中拿出來了賬本。
賬本看上去普普通通，也沒有做舊過，一看就是近日才寫完的。
而那上麵，字字句句都是關於鋪子的情況，十三個鋪子的情況或多或少都寫了一些，尤其是廣銀樓和金縷閣。
而在這本賬冊上，粗略計算出來的，十年時間，光是十三個鋪子，就應當有一百四十萬兩銀子進賬。
餘舒蝶脫口而出：“這是假的賬冊！”
戚黎月嗓音溫柔：“既然夫人覺得是假的，不如讓京兆尹來幫忙查一查？”
餘舒蝶臉色一僵：“平白無故，京兆尹哪裏會管這些事情？”
“那便，京兆尹若是查出來超過二十七萬兩數目的銀兩，我便全部捐贈出去，我記得徐州常有澇災，早年次輔大人便提議修建堤壩，隻因為國庫空虛，所以才並未動工，我想，若是真還能有一百一十多萬兩銀子，這堤壩，應該也能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