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蝶最近身體確實一直都不太好。
她本來落水就受了風寒，之後一想到戚黎月的事情就心裏堵得慌。
這人心情不好，身體自然就好得慢。
現在接戚黎月回來，雖然沒有名聲上的擔憂了，但餘舒蝶還是高興不起來，反而還有很濃重的一種危機感。
——戚黎月才回來多久啊？鋪子和田莊已經都要回去了，本來說好的一月，成了五分之一的時間，那之後鋪子的賬本呢？
她以前斷定戚黎月不會看賬，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也是在這時候，餘舒蝶聽到了有人在外麵說話，很快，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的文竹走了進來：“夫人，戚小姐那邊請您過去。”
“她又鬧什麼了？”餘舒蝶現在聽到戚黎月的名字就頭疼。
文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戚小姐說要將餘管事他們送到京兆尹去。”
餘舒蝶在桌子上一拍，怒道：“她在想什麼？我終究是她生母，隻因為那些人是我安排的人，她就都要送到京兆尹去？她這是想打我的臉嗎？”
文竹壓低聲音：“戚小姐說他們做假賬。”
餘舒蝶的氣焰陡然就沒了。
她不可置信：“什麼叫做她說餘管事他們做假賬？”
作為餘舒蝶的心腹，文竹其實知道餘舒蝶暗地裏的安排。
餘管事他們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膽大包天敢欺瞞戚黎月，之所以十三個管事有十二個都提前做了假賬，當然是有人授意。
甚至話還是文竹傳的。
也是因此，她聽到小丫環傳的話就知道大事不妙。
文竹低聲說：“不知是有人提醒還是戚小姐確實能看出來，總而言之，他們現在都在前廳，夫人您看……要去嗎？”
“……去！當然要去！”餘舒蝶咬牙。
若是她不去，今晚這些管事被送到京兆尹，明日就會有流言，說她在鋪子中安插人手本就不安好心。
今日做小伏低接了戚黎月回來，好不容易讓流言偏向了他們楊家一些，為此，她還付出了十三個鋪子和三個田莊，若是因為這些事情功虧一簣，她能氣吐血。
但去歸去，畢竟今日這事有些微妙，餘舒蝶深呼吸一次，和文竹說：“去讓人請老爺一起。”
——
前廳。
戚黎月讓人去請餘舒蝶之後，就沒再對餘管事他們發難。
她隻是坐在上座，翻看著那唯一一本沒有作假的賬本。
那是糧食鋪子的賬本，戚黎月看完這一本的時候，餘舒蝶剛好到。
戚黎月把賬本一放，對著餘舒蝶點頭打招呼：“楊夫人。”
餘舒蝶走來的一路上已經調整好心情，她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對著戚黎月笑著問：“今日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你還喊我來了？”
“這位餘管事夥同另外十一個管事，用假賬本欺瞞於我。我身子不好，也懶得與他們爭辯，送京兆尹那邊最是公正，但他們不允，餘管事還說，我送他們去京兆尹就是不顧夫人你。”
“夫人覺得，我該不該送他們去京兆尹？”
該不該？
當然是不該了！
這人一送到京兆尹，餘舒蝶的麵子裏子豈不是全都沒了？
有些事情戚黎月查起來可能難，但京兆尹查起來可就不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