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的餘舒蝶睫毛顫了顫。
雖然弧度很小，但沒躲過邱大夫的眼。
如果說他之前隻有七成把握，現在就是十成十了。
這麼多年了，邱大夫見的人多了去了，餘舒蝶這點小心思還不夠他多看兩眼的。
“好，很好，你這是要和我們尚書府作對？”白茶在餘舒蝶身邊待了好幾年，對餘舒蝶忠心耿耿，完全見不得邱大夫這麼對餘舒蝶。
何況他人都對她客氣，邱大夫一個小小的醫館的大夫，居然這麼不給尚書夫人的麵子？
邱大夫斜眼：“你要這麼說，那就當我是在和尚書府作對吧。”
說完，他左右看了看，健步拿起掃把：“給老夫滾出去，老夫的醫館不接你們這種黑心肝的人！”
邱大夫雖然年紀不小，但力氣大啊，他這一掃把下去，就算沒認真，也給她們留了幾個紅印子。
而且這個老頭子是懂羞辱人的，掃把次次往人臉上去，白茶隻能用自己給餘舒蝶擋，和楊若彤一起趕緊跑出去了。
“你們記住了，以後你們敢來老夫的醫館一次，老夫就用掃把打你們一次！”
白茶氣到發抖：“你給我等著！”
邱大夫叉腰：“老夫就等著了，老夫看你們能怎麼辦！”
眼看白茶她們灰溜溜走了，驚蟄默默扶起來差點掉地上的下巴，幹巴巴笑：“老先生真是……性情中人啊！”
邱大夫斜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想說什麼就說吧。”
“您這麼做，不會給自己帶來危險嗎？”驚蟄有些擔心，“他們畢竟是尚書府的人……”
她和戚黎月是不怕，畢竟尚書府現在也不敢對他們做什麼。
可邱大夫的醫館就不一樣了。
邱大夫白了她一眼：“你真當老夫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區區一個尚書府，若是都能讓老夫這醫館開不下去，老夫還是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吧！”
驚蟄：那倒是不必。
不過驚蟄也聽出來了，邱大夫估摸著有什麼底牌。
既然邱大夫有辦法，驚蟄倒是沒那麼擔心了，但她還是承諾：“邱大夫，我們家小姐是鎮北將軍府的大小姐，若是您遇到了什麼麻煩，盡管去鎮北將軍府，或者是去戶部尚書府北邊小門那邊找我們。”
“你們是鎮北將軍府的人？”邱大夫雖然救了戚黎月兩次，但還真沒注意戚黎月是誰。
驚蟄說：“是。”
邱大夫若有所思，但什麼都沒說，把掃把一放，背著手走了。
驚蟄：？
算了，老人家的心思不好猜。
她走進了裏間，果然看到已經醒來的戚黎月，戚黎月靠在春葉身上，身上裹得嚴嚴實實，蒼白的臉色看上去破碎又虛弱。
“她們走了？”
“走了。”驚蟄快步走過來，她給戚黎月塞了塞被角，低聲說，“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和春葉吧，小姐無需擔心。”
“這次至少先把一半的鋪子。”戚黎月輕聲說，“既然她們不想要一個月，就早點給我就是了。”
“是。”
裏間之外，本來想來看看戚黎月的邱大夫眼中詫異一閃而過。
隨後就是欣慰。
果然，那倔驢的女兒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就是可惜了，這身子太過虛弱。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先好好研究一下，當年沒能保住倔驢，這次總歸要保住倔驢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