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瞥了一眼簾子，低聲問：“小姐，我們真的要去尚書府住嗎？”
“住一段時間吧。”戚黎月眉眼中帶著笑，“畢竟他們搭了戲台子，我不去，豈不是不給麵子？”
“哼。”驚蟄嘀嘀咕咕，“可是我看她們就不像是好人。”
“往後在人前人後都不許胡說。”戚黎月抬手敲了敲她腦門，提醒，“這裏不是佛寺，皇城規矩和人心複雜，雖則我們不怕麻煩，但多餘的麻煩倒是也不必了。”
“我知道啦，這不是隻有小姐和阿大那個木頭在嘛。”驚蟄抱著戚黎月的胳膊撒嬌。
——
和將軍府一樣，尚書府也在東街。
隻是相比於將軍府的倚靠皇宮，尚書府就往外了不少。
大概兩刻鍾後，馬車停了下來。
此時尚書府門口的華麗馬車停著，餘舒蝶站在門口，看著破破的小馬車過來，又是鬆了一口氣，又是惱怒。
她覺得戚黎月就是故意的，現在看戚黎月的眼神也隱約帶著火氣：“你終於來了？”
“咳咳。”馬車中的戚黎月在驚蟄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輕聲說，“我身子不好，馬車不能太快，讓夫人久等了。”
餘舒蝶很想說你就不能提前說嗎？她也不會到了才發現戚黎月沒來，當時還以為戚黎月在糊弄她，實則又回了將軍府。
但看這還在大街上，她忍下了那股子氣，說：“來了就好，進來吧。”
尚書府比將軍府要小不少，但更精致漂亮，處處看得出來富貴。
餘舒蝶猜測自小在佛寺長大的戚黎月肯定被尚書府的富貴給驚到了，但她披風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來一個小巧白皙的下巴，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這讓餘舒蝶感覺有點不得勁。
從正門走到前廳，也花了大概半刻鍾，戚黎月幾乎是靠著驚蟄，讓驚蟄扶進去的，等到了前廳，戚黎月也聽到了屬於男人的聲音：“夫人，你回來了？這位就是黎月嗎？”
前廳四周圍攏，不會見風，戚黎月掀開了鬥篷的帽子，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來。
不誇張的說，楊毅州看到戚黎月的第一瞬還愣了一下。
實在是戚黎月這張臉長得太好了。
原本鎮北將軍當年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而餘舒蝶別的不說，一張臉也是真的長得好。
不然她也沒法在喪夫之後嫁尚書還沒人覺得不配。
而戚黎月就像是選了兩人的優點長了，說一句秋水為神玉為骨也不為過，除了皮相骨相好看之外，她身上更有一種特殊的，柔弱又淡漠的氣質，矛盾又融合，一下就能抓住人眼球。
“楊尚書。”戚黎月抬眼，眼神淡漠疏離，“最近要叨擾了。”
“不必如此客氣，你既是夫人的女兒，往後喊我楊叔就好了。”長相溫潤，氣質溫和的楊毅州看上去很有欺騙性，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但戚黎月隻是垂眸，淡淡說：“禮不可廢。”
楊毅州和餘舒蝶交換了一個眼神，看餘舒蝶委屈又氣憤，就知道餘舒蝶和戚黎月多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麵並不融洽。
看樣子這孩子是記著當年送走她的仇了。
楊毅州對著餘舒蝶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才和戚黎月說：“你今日趕路也累了，我讓人先帶你去休息吧。”
“多謝揚大人。”
等戚黎月跟著婆子走了，餘舒蝶才往楊毅州旁邊一坐，臉上怒氣也不掩飾了：“我就知道，這死丫頭生來就是氣我的，你看看她什麼態度？我是她娘！”
“好了好了，畢竟當年她被送走時候還小，雖然我們也是為了她好，但她有點怨氣也是正常的。”楊毅州抬手握住了餘舒蝶的手，哄著她，“這次讓她回來，不就是為了補償她嗎？我等她成了親，往後她住在尚書府，你們總有相處的時間。”
“再者，她以後當了母親了，一定能知曉你的心情。”
“希望吧。”餘舒蝶壓下不喜，不想在楊毅州麵前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