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冬,寒風凜冽,雪花漫天。此時,田間地頭,已被大雪覆蓋。放眼望去,在一片白的底色上,點綴著許多黑點。其中,有些是高低不平造成的影子,另外一些,則是村裏的房屋。馬路早已被大雪掩埋,就算有行人的腳印不多時也會被蓋住。
一輛滿載貨物的驢車緩緩駛過,速度不快,但勝在穩當。這一看就是年前購置的年貨。趕車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年,身上穿著灰色絨衣。後麵跟著六個少年,每人肩上都扛著一袋子臘肉。他們穿得不多,但因為運動的緣故,每個人身上都冒著熱氣。他們有說有笑的朝著視線中那個最大的黑點走去。
“想當年我一個人肩扛兩袋糧食,足有二百來斤,走的路比你們要多好幾倍。現在你們真是太幸福了。”壯年感慨道。
“爹,你當初奮鬥不就是為了現在享福嗎,要是現在過得比過去還苦,那你不是白幹了嗎。”其中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說道。
“現在雖然過得好了,但也不能把本事丟了。不然我們怎麼得來的就得怎麼還回去,知道不?”
原來,這個壯年早些年是山西最出名的綠林好漢,名叫陳濟深,外號神槍陳,槍術出神入化。後麵跟著的少年中有四個是他的兒子,另外兩個是他在附近收的徒弟。
陳濟深從小給地主家做長工,小時候,偷看地主請的教習教幾個公子武術,加上自己摸爬滾打不斷實戰摸索,居然練得有模有樣。
有一年趕上災荒,但是官員仍然要收足稅收,很多百姓根本沒有活下去的糧食,於是有些不願意餓死的人開始搶劫富戶,嘯聚山林,陳濟深在父母病亡,唯一的妹妹出嫁後,也加入了這個行當。
由於他槍術非凡,再加上他搶來的糧食會平均分給同伴,看過得不下去的人也會時不時施舍他們,他在這些人中的形象和聲望與日俱增。在這些綠林好漢形成一定規模後,推舉他做了第一把交椅。
與一般人不同,他做了老大後,對於手下的管製更有節度。從前偷雞摸狗,胡作非為的土匪,在他的管理下,變得有紀律起來,搶劫也是隻抓重點官商和大戶人家,其他的小偷小搶,能免就免。百姓很是稱道,但是卻苦了當官的。
朝廷多次派軍隊圍剿,但他帶領手下打起了遊擊,哪裏抓得到。唯一的一次是朝廷以押運官糧為誘餌,準備一舉殲滅這些土匪。但沒想到,這夥土匪個個武功高強,特別是陳濟深一槍挑了為首的輕車都尉,真個是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把所有人都看呆了。然後軍隊大亂,陳濟深他們趁亂逃走。由於他們人數不多,搶劫的貨物也大多僅僅是基本的必需品,自此以後,朝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想要招安。但都被陳濟深拒絕了。
就這樣過了五六年,陳濟深又開始想娶老婆生孩子了,但他深知這種綠林生活一點都不能給老婆孩子提供穩定的環境。於是,他退位讓賢,來到燕趙大地娶妻生子開始了隱姓埋名的生活。由於其人品武功出眾,積累了不少的財富,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陳濟深有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兩個徒弟,一個老婆,一個小妾。大兒子陳超山十六歲,性格溫和,不愛說話,但是武功身材練得賊紮實;二兒子陳丹山十二歲,性格跳脫,最愛遊山玩水;三兒子陳藏山和四兒子陳方山八歲,都比較小孩子心性,愛玩。大徒弟李成海十五歲,二徒弟李成河十一歲,是一對親兄弟,是村裏一戶普通人家的孩子。陳濟深看他倆有武學天賦,人品端正,於是收為弟子。三個女兒分別陳白水,陳靈水,和陳瑤水。妻子張氏小妾趙氏都很賢惠,也沒有什麼糟心事。這明顯是一個處於上升期的家族。
現在的陳濟深開始張羅著大兒子和大女兒的婚事,閑時教教徒兒們練武,也不需要在田間地頭忙碌了,生活得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