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驚無險
“你……你給我閉嘴!我現在誰都不想見!誰都不想見!”他內心慌亂地叫著。
“顧洋!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你也是受害者之一,我知道你們的隊伍中還有一個打扮怪異的神秘女人,據我們調查很多的事情都是她操控的……”他又拋出了另外一個話題。
“看來你真的對我們內部的事情很了解!那個女人我見的也不多,隻知道她和馮斌的關係很不一般!平時也沒有參與我們的計劃,你怎麼知道是她在操控的?”
“其實她不僅和馮斌的關係不錯,而且跟顧副市長的關係也非同一般!你之所以有今天,很大程度上也和她有關係!你就不想找顧副市長問問清楚嗎?我想她所做的一切顧副市長都應該知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爸爸不會對我隱瞞什麼的!絕對不會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問問他!我可以請求警方讓你們父子倆通上電話!怎麼樣?”
顧洋又問徐安哲要了一支煙,猛地一口,然後將它碾碎,腳步紊亂的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可是依然不忘將槍口對準徐安哲,他生怕自己一時大意,徐安哲會有所行動!過了良久,他才朝著徐安哲點了點頭!
徐安哲看到了希望,急忙通過與洪隊長的溝通,讓他聯係指揮中心,一定要讓顧洋和顧中華通上話!隻有這樣,他才會有放下槍走出去的可能,因為他明白此時此刻能打動他的就是無法割舍的血脈親情!
不出十分鍾,顧洋的手機就響起來了,他雙手發抖的掏出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上不停閃爍著“爸爸”兩個字,眼淚不禁流了下來!除了感動,更多的是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委屈……
“爸!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
“小洋!爸爸已經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你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聽爸爸的話,放下槍,和安哲一起出去,爭取自首立功的機會好嗎!小洋,你是爸爸所有的希望,你還年輕,你還可以改過自新,你的人生道路還長!不要因為衝動而斷送了自己的一切,聽爸爸的話好嗎?隻要你出來,我們父子倆就還有見麵的機會,我們以後平平淡淡的在一起過日子好嗎?小樣,你答應爸爸好嗎?”電話那頭的顧中華哽咽著說,想必警方已經大致的和他說明了這裏的情況。
他開始反省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其實自己的兒子之所以走到今天,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絕不能再讓他一錯再錯,走上一條不歸路……
“爸!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爸,我隻想問你那個神秘的中年女人到底是誰?她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到底和這麼長時間來發生的一切有什麼關係?”他邊抽泣邊問道,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已經被親情感化了。
“小洋!有些事情爸爸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我們父子兩個下次見麵的時候爸爸會將一切告訴你的,好嗎!現在先放下槍跟安哲走出去好嗎!”
外麵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等待著這最後的希望,其中包括聞訊趕來的徐安哲的家人!徐安哲離開醫院之前,特地交待葉旭千萬不要把消息告訴自己的家人,葉旭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擅作主張”通知了他們如果連顧中華的電話都沒有效果的話,再拖下去,徐安哲的生命隨時都會有危險!那麼就隻能安排武警衝進去!
大約過了五分鍾後,顧洋跟隨在徐安哲身後從5號樓走了出來。洪隊長見狀急忙揮手示意了一下,幾個武警戰士衝上前,繳下顧洋手中的武器,扣上手銬!
“徐安哲!謝謝你!但願日後我們還是朋友!”被押走前,他回頭對著徐安哲真誠地笑了笑。
徐安哲沒有說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報以真誠的笑容。
看見徐安哲,李思雅顧不得是什麼場合,跑上前一把抱住他大聲地抽泣著。身後的爸爸、媽媽、姑姑以及王俊磊和孫少卿也急忙跑了上來!
在場的警察無不感動的看著這一幕,不約而同地響起了代表著正義和良知的掌聲。
“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就這麼進去了!你要是有什麼不測我怎麼辦啊!”思雅抱怨著說,心裏麵卻是格外的喜悅。
“思雅!沒事啦!沒事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輕輕地撫拍著她的後背,微笑著說。
“安哲!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爸和我媽今天就……”王俊磊走上前感謝道。
“俊磊!我想如果換做是我發生了這種狀況,你也會義無反顧的這麼做的!”我想經過這些事以後我們依然還是好兄弟!”他微笑著暗示道。
“安哲!放心吧,我會的!”王俊磊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已經下定了去自首的決心,他不想再痛苦的煎熬著,經受內心地指責。盡管有可能過晚了,但是自己必須要給自己,還有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一個交待!
“安哲!你真是好樣的!我代表全體的警員向你表示衷心的敬意!”洪隊長真誠地說。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徐安哲抬起頭,爸爸、媽媽還有姑姑,三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欣慰和驕傲的表情,尤其是媽媽,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他伸手拉起李思雅的手,兩個人默契地十指相扣,大大方方的站在了家人的麵前。
“爸!媽!姑姑!你們怎麼都來啦?是不是葉旭給你們通風報信啦?”
“安哲!你怎麼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媽商量一下啊!萬一你有個……呸呸呸……你看媽這個烏鴉嘴!”媽媽喜極而泣著說,她說完竟破天荒的拉起了葉旭的手,“小旭啊!以前都是阿姨不對!阿姨向你賠禮道歉了……”
“阿姨!您太見外了!您批評我是應該的!”葉旭微笑著回答。
她沒有想到,今天徐安哲的媽媽對自己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內心泛起了無比的酸楚和喜悅……這麼多年過去了,兩個人終於可以手牽手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這也算是經曆了這麼多的磨練對彼此最大的補償吧!
“看來是我們的思想太保守啦!總認為安哲是個孩子!其實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對事物的判斷能力!”爸爸感歎著說。
“爸!二叔的後事辦的怎麼樣啦?”他悲傷地問。
“為了趕到現場!我已經安排公司裏的人在安排了,希望你二叔能夠一路走好吧!”
“對了,姑姑!葉旭給你來電話沒,婉盈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還處於昏迷中,醫生也不能判定她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不過據說她的生命力很頑強,希望婉盈這個孩子能平安無事吧!”
徐安哲突然感覺身體失控,向後退了幾步,竟有些頭暈目眩……爸爸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他!
“安哲!你沒事吧?”他心疼地問。
“爸!我沒事!我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思雅,你也先回去,那個神秘女人依然沒有露麵,你和馬阿姨要隨時注意安全!有什麼情況及時的通知我!”末了他叮囑道。
恩!我明白!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放心吧安哲!爸爸會請求警方保護她們母女倆的安全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回到家,徐安哲身體剛貼在床上就睡著了,也許一天之內經曆了這麼多他真的是太累了……
二、最後的懸念
徐安哲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他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坐起身來,隻覺的腦袋有點發沉。好像剛才做了許多個夢,而且都有著情節上的某種聯係,努力去回憶卻沒有絲毫的頭緒!
他下了床踱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缺乏血色的臉,而且已經長滿了滿臉的胡渣。他笑了笑,笑中包含著太多太多的複雜心情。今天發生的事情何嚐不像作了一場噩夢,當麵對顧洋的時候,他幾次都認為自己不能再活著走出來。此刻,自己的的確確是活著站在這裏,讓人不免感歎其實活著才是最大的幸福!什麼金錢與名利、什麼仇恨、什麼明爭暗鬥……那些其實都是幻想,是人們某種“變態”心理的驅動,說白了就是自己在折騰自己!
他突然之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再次笑了笑,發現依然是那個充滿陽光的自己!他洗漱了一把,精神也恢複了許多。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剃須刀,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不知不覺中外麵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似乎在向這個城市訴說著什麼,更像是對人們精神上的一次洗滌……
他竟有些忘我的看著窗外的雨,無盡地遐想著,無意之間眼睛卻瞥見了斜對麵的8號別墅。它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宏偉景象,一夜之間變的落魄不堪,光環殆盡。如同它主人的命運一般,格外的黯淡,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現在顧中華和馮斌已經被逮捕了,現在唯一的疑點,也是最關鍵的疑點就是一直隱藏在幕後,至今仍未露麵的神秘女人。至於思雅所說的神秘男人應該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不然的話早就應該有機會對思雅和馬阿姨采取行動了!有沒有可能是思雅看走了眼,那個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而她就一直住在城南,會不會就是在南苑小區,或者就住在思雅家對麵的305。那她為什麼又遲遲不對思雅和馬阿姨下手,這好像也不符合邏輯。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如馬阿姨所說,305的確住著人,就是那個神秘人,而且與馬阿姨認識,所以不忍心動手……但是,這樣仿佛也解釋不通啊,“馮嫂”苦心經營了二十幾年,充滿了仇恨,想必絕不會有婦人之仁……
這神秘女人到底是誰呢?根據警方審訊的消息,顧中華和馮斌都沒有供出她,可想而知,他們和她的感情非同一般,不然的話,每個人為了自保,或者為了戴罪立功,肯定會不惜代價的拉別人下水,以減輕自己的罪罰!那麼這種感情靠譜的解釋就是馮斌和顧中華跟她如同親人,或者就是親人,這完全符合了“馮嫂”的真實身份!馮斌的姐姐,顧中華的情人,那天自己又無意之間在8號別墅看見了顧中華和神秘女人,就更加解釋的通了!
如果二叔還在世的話,想必他肯定知道神秘女人的真實身份和下落,因為自己曾親眼目睹他們私底下見過麵,而且一定是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協議。可惜二叔現在也慘遭殺害,唯一的線索也斷了!葉旭在壹號會所地下室臥底這麼久都不能判斷她的蹤跡,每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可見她潛意識裏的反偵察手段非常的強,疑心也特別的重,不會輕易地去相信他人!
那麼,還有什麼隱性的線索呢,看似無端的思緒又重新的把他拉回到了殘酷的現實。
對了!婉盈在奄奄一息的時候曾經吃力地向自己吐露,“安哲,你的電……”,到底是電什麼呢,電話、電腦……還是其它的,他不停地在房間裏徘徊著,沒有任何的頭緒……也許,現在婉盈是唯一的知情人,可是不知道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葉旭怎麼一直都沒有給自己來電話啊……他匆忙地抓起桌上的手機,才發現原來沒電了。他急忙地從抽屜裏掏出充電器……他相信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真相靠攏著……
李思雅坐立不安地拿著手機,媽媽到現在還沒回家,不會真是出現了什麼狀況了吧。她心急如焚的走到窗前,窗外的雨已經越下越大。她望眼欲穿的看著小區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卻依然沒有發現媽媽的身影。南苑小區又恢複了它往日的平靜,人們照舊為自己的生計忙碌著,似乎已經忘卻了剛剛過去的驚魂一幕,對於陌生人而言,剛才的一幕隻不過是小小的插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