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說,帶回去吧,明天再來,一共五天。最後一起結算。
吳琴被攙扶著出了診所,來到車前,魏真說,我扶著,你開車門。蘇等兒打開車門,還沒等魏真把吳琴架進車裏,吳琴突然腿一軟,坐在地上。蘇等兒嚇得趕緊過來,和魏真一起抱著吳琴往上托,意思是讓她重新站起來。可是吳琴像一灘爛泥,扶不起來。蘇等兒哭了,說,魏真,怎麼辦,她來時還能自己走,怎麼治療過後卻不能走了,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治錯了?
魏真說,我也不知道,我去問問老醫生。
魏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老醫生麵前問,老先生,我請問一下,剛剛針灸過的那個中風後遺症患者,到了車跟前突然站不起來了,狀況還不如之前,這是什麼情況,要不要緊?
老醫生毫不驚慌,慢條斯理地說,等。明天起床看效果。
魏真回到車前,對蘇等兒說,等,明天起床看效果。
蘇等兒說,這是老醫生的話?
魏真說,不是他的話,我會這麼說嗎?現在看來,你一個人無法將她送到酒店的客房,我必須和你一起去。
蘇等兒無奈地說,那好吧,有累了,魏真。
到了酒店,魏真馱起吳琴穿過大堂,進了電梯。到了房間門口,蘇等兒打開房門,魏真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臉憋得通紅,汗也下來了。吳琴生病之後,胃口大增,光肉就吃了五頭肥豬,吃得她自己現在就像一頭豬,魏真再結幹,一路馱上來也夠受的。
實際上如果不是到了終點,魏真還能堅持一會,但是來到床邊,魏真一下子就堅持不住了,這就像馬拉鬆選手,一路上不鬆勁,當過了終點線,勝利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了。魏真轉過身,把吳琴放到床上,自己也癱坐在地,呼呼直喘,滿臉是汗。蘇等兒從衛生間擰了一條濕毛巾,蹲在魏真身邊,把毛巾遞給魏真說,擦擦汗。魏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幫我擦一擦,我拿毛巾的勁頭都沒了。蘇等兒把毛巾鋪在手掌上,然後取下魏真的眼鏡,把毛巾按在魏真的臉上,輕輕地替他拭去汗水,擦拭完了,複原眼鏡,拉起魏真說,你去椅子上坐一會。
魏真坐了一會,蘇等兒則把吳琴弄正,蓋好被子。吳琴嗚嗚哇哇地說,早知道就不來了,來時能走,回去時恐怕得爬。
魏真坐上癮似的,總也不說走,蘇等兒說你可以回去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要休息了。明天早上有什麼情況我及時發信息給你。
魏真在蘇等兒的逐客令下,不得不告退。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蘇等兒醒了,朝吳琴的床上一看,人沒了。蘇等兒一驚,大聲問,嘿,你人呢?
衛生間裏傳出吳琴的聲音,鬼叫什麼,我在廁所。
蘇等兒晃晃頭,暈,知道不是做夢,心說,還真有效果,說話比來時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