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壓彎草叢,星點銀光在那叢綠中尤為顯眼。
“啪嗒啪嗒——”
包裹在西裝褲下的長腿踩過水坑,步履匆忙,水花四濺。
被雨水衝刷的手鏈,濕漉漉的,男人手指挑起,眼底壓不住的黑沉。
另外一隻手拿過手鏈,仔細端詳,“這是我送給落離的,上麵有落離名字的縮寫。”
蕭霆宇話落,把手鏈翻到背麵,在圓盤處刻畫著兩個英文縮寫“LL”。
“陸總,你看這條手鏈的接口處,是被人硬扯下來的……”
蕭霆宇話說半段,陸遇白拿過手鏈,果不其然,接口處的卡扣完全扯斷。
暴雨肆虐著這個城市,他的心也浸泡在這冰冷的雨水中,沒有一絲暖意。
而站在車子旁的許健洲把蘇禾硬塞在車後座上,就接到李隊長的電話。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許健洲臉色驟變。
掛斷電話後,闊步走到陸遇白身邊耳語,“李隊長來電話說,在附近的碼頭打撈到那白色的麵包車……”
陸遇白聞言,瞳孔驟縮,呼吸一窒,“走,去碼頭。”
話落,眼神示意蕭霆宇。
蕭霆宇眼波流轉,朝他點頭,隨即開車朝碼頭疾馳。
約莫十五分鍾後,車子到達碼頭。
眾人下車時,已經有警察在對打撈的白色麵包車進行檢查。
陸遇白率先走向前,“李隊長,有什麼收獲嗎?”
李隊長抹了一把臉上雨水,迭聲道,“陸總,麵包車打撈上來的時候,裏麵沒有人,至少說明了車子裏的人是安全的。”
陸遇白黑沉的眸透著密密血絲,“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李隊長吞了一口唾沫,僵硬的搖頭,“暫時沒有了。”
隨著李隊長話落,陸遇白垂在身側的手握緊。
已經過去快五個小時了,白落離一點消息都沒有……
為什麼綁匪沒有沒有給他打電話?
這當中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這時,蕭霆宇走到他身邊,隻對他吐出三個字,“報警吧!”
陸遇白怔忡幾秒,點頭。
眼神看向許健洲,許健洲心領神會,拿起手機報警。
“滴嗚滴嗚——”
警車輪胎踩著雨水,鳴笛而來。
推門下車的是刑警隊的劉華。
許健洲連忙走過去朝他伸手,“劉警官,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本來像這種人口失蹤,還未定性的案子是不歸刑警隊管。
但是因為和厲琛的關係,與許健洲有過一麵之緣,上次見麵後對方就互留了電話號碼。
而且他還收了一張VIP卡,人情債總是要還的。
劉華笑的溫順,朝他擺擺手,“許總,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話落,劉華向他的手下招手,一個警察小跑過來。
警察拿著紙筆,對陸遇白進行詢問,做起筆錄。
筆錄很快做完,另外一個警察上前,“陸先生,我們需要在你的手機裏安裝一個定位器,可以追蹤到對方的地址。”
陸遇白沒猶豫,直接把手機遞給他。
警察辦事效率高,不到十分鍾,手機裏已經安裝好定位器了。
劉華走向前,看著陸遇白。
心中不由感慨,十幾年前的綁架案時至今日他還曆曆在目。
時過境遷,當時慘遭虐待的男孩現在褪去滿身傷痕,是一個能承擔風雨的男人。
許華拍拍他的肩膀,“陸先生,你放心,你女朋友會沒事的,一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陸遇白語調感激,“謝謝!”
話落,走到碼頭邊,手心緊握著那條手鏈。
碎鑽鏈條邊緣有些凸出,慢慢的,手心濕潤,甜腥味沁出。
陸遇白攤開手,一絲血紅蔓延。
視線落在波濤胸湧的海麵上,模糊視野裏,隻有一搜遊艇在海麵上隨風搖擺。
一個怪異又不可思議的念頭在他腦海形成。
視野中,那艘遊艇漸漸模糊,凝成一雙眼睛,透過那雙眼睛,他似乎看到白落離低垂著頭,被人綁在椅子上。
“嘩啦嘩啦——”
大雨敲響遊艇的窗戶。
坐在椅子上的白落離再次睜開迷悶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