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將靈力彙聚至劍中,揮動而出,鐵騎鎧甲瞬間化作漫漫塵沙。
塵沙散去後,露出修然而立的白衣男子。
她剛要提劍斬過去,就聽見了對方念出了幾個語調怪異的字。
“燭龍。”
那是古老的神秘咒語,她從未接觸過,卻還是聽懂了。
“顛倒。”
濃稠的黑夜降臨的那一瞬間,蘇洛感受到了陣法別樣的威壓,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用劍支撐著身體,吐出一口血來。
那人在一步一步接近。
蘇洛勾唇笑了笑,瞳孔中有幾絲紫色彌漫。
等他快近身的那一刹,她的眼眸已經全然變紫,渾身靈力爆發,扔掉劍,抬手對著沐夜尋作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空氣中氣流湧動,凝成無形的手,直衝他脖子而去。
沐夜尋揮出靈力,卻隻是穿過那隻手,並不能阻擋下來。
這不是靈力,是風。她在控風。
想通這一點,他迅速將滿地塵土凝成牆,攔下風的行徑。與此同時,他又加強了陣法,黑色慢慢靠攏。
“你的異術是控製風,風無處不在。”沐夜尋盯著她,不急不慢地開口,“可惜,你運用的還不夠到位。你無法完全掌控你的力量,所以反過來被它掌控。”
黑夜慢慢蠶食著她能夠使用的風。
蘇洛瞳孔仍舊呈現出紫色,將那張素白的臉襯出幾分妖異的美。
黑夜凝成實質,將她周身纏繞。她仍舊不死心地掙紮著。
沐夜尋這才再次走近,從她腰間摘下那枚陶塤。
修長的手指握住塤,空靈的樂聲響起。蘇洛渾身四溢的靈力止住。
那雙眸子裏的紫氣漸漸壓下,冰冷的情緒被迷茫所取代。緊接著她身體一軟,就要倒下。
昏迷前的蘇洛有一瞬的清醒,若有似無的鬆木香繚繞,她看清了接住她的那個男子的臉。
真好看啊。她想。
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侯府,蘇洛從遇淮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
那位就是明光國神使麼?待探望的一眾人走後,她將懷中的梨花繡紋錦囊摸出,倒出一枚剔透圓潤的棋子。
她回想起場上的棋陣,能從棋子裏感知到同源的靈力。
兩日後,蘇洛一行拿到了行土國神司院發放的令牌,便迅速收拾行李,準備出城。
剛至城門,便看見一些人聚集著,瞧麵孔都是那些參賽的熟人。旁邊站著的是守城軍將領衛致,他正撫摸著馬鬃。
要去辦出城手續。經過的時候,蘇洛朝著他的方向一瞥,正對上這位將軍的目光。隻見他輕輕頷首。
這下輪到蘇洛懵了,他們見過嗎?還是說,前幾日的已經令她出名到這種程度了?
還未想清楚,身後的街道上傳來馬車的轆轆聲。
馬車停在他們身旁,衛致走了過去。
車簾被撩起,露出一張謫仙般的麵容。
“光神使大人。”衛致行禮。
沐夜尋溫和一笑,“將軍這是要護送得令牌者出城嗎?”
“近來城門外時常因為白澤令起紛爭,國主便令在下和神司院一同護送諸位一段路途。”
這時,辦完出城手續的遇淮回來了。
“他們說,讓我們稍息片刻,要等其他術法師來齊了,再我們一同出城。”
蘇洛表示自己已經知曉。左右無事,她對那輛馬車出神了片刻,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車邊守衛的男子手一橫,將她攔在幾步之外。
“神使車駕,閑人勿近。”
“無礙。”沐夜尋示意守衛退下,目光轉向了她,“姑娘有何事?”
蘇洛不卑不亢道:“在下是來對大人道謝,多謝大人出手相助。”
“我雖隻是行土國的客人,身為神使,卻也有自己的職責。你們既是為祭神大典而來,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分內之事,請姑娘莫要記掛於心。”
這話說得既禮貌又疏離,蘇洛聽出來了,自然也不會趕著自討沒趣。將一些原先措辭好的客氣話都咽了回去,直接將錦袋摸出,遞給一直站在馬車旁的護衛。護衛捏了捏,看了一眼蘇洛,這才將東西呈給沐夜尋。
沐夜尋打開錦袋,倒出的正是之前他為救人而丟失的那枚玲瓏棋子。還有兩枚香丸。
“大人幫了我兩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蘇洛微微仰頭看他,“若您有事,可點燃香丸,它可以指引大人與無覓處聯絡。隻要大人提要求,無覓處會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為大人辦到。”
無覓處……沐夜尋眼裏蘊藏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若是我的要求違背了你無覓處的原則呢?”
蘇洛默然一瞬,心裏腹誹,這個光神使是在故意刁難嗎?
“那我……”她剛準備說些什麼話,卻被一人打斷。
竟是遇淮,不知怎麼也過來摻和了。
“那大人可以來找我,我替我這沒用的師妹還情。”遇淮笑眯眯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