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與體內的血……不般配。這句話帶給金麵火神的恐懼感,遠比腕脈被切割開來還要來的可怕。
他瞪大眼看向開口說話的翠玉靈,目光在觸及她頭上的青色水蛭發簪時驀的頓住,冷汗就像是突然衝破了閘門,轉瞬間就將他渾身上下都浸了個濕淋淋。
金麵火神瞳孔緊縮,顯然已經驚懼到了極點。
他想活著沒錯,可他更想高高在上的活著!
但是眼前這個女妖……
金麵火神克製住牙關的輕顫,不死心的問道:“莫非你是……蛭妖之王翠玉靈?”
他將翠玉靈的名字咬的極重,帶著完全無法掩飾的懼怕與惶恐。
而翠玉靈卻避而不答,反倒徐徐開口講起了舊事。
“十多年前,有個年輕俊美的人類男子來到我們蛭妖的村裏,我族一隻不諳世事的小女妖瘋狂的愛上了他,並且跟著他離開了村子。一個月後,我們在鄰鎮的藥店裏發現了她的屍體,聽說她私下將本族的獨門妖術傳授給了那個男子……”
她每說一句,金麵火神身上的冷汗便多流一分,到了最後,曾經不可一世的道界泰鬥,竟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狽。
翠玉靈鄙夷的笑望著他,明知故問道:“那個人就是你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是在瞬間對金麵火神宣判了死刑。
他睚眥欲裂的看著翠玉靈豎起食指立於唇前,熟悉的手訣讓金麵火神徹底失去了理智,放棄了尊嚴。
“求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隻要你們放了我,我一定……”
翠玉靈對他的哀求置若罔聞,邊掐著法訣邊慢悠悠的續了下去:“而她傳授給你的……是這招吧?”
隨著法訣的落定,金麵火神體內的血液就像是受到了無形之力的暗中牽引,從他腕間的傷口處飛速湧出。
“不!不要!我、我的神血。”
對金麵火神這種野心勃勃的狂徒來說,死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懲罰。
真正讓這種人無法承受的酷刑是如同螻蟻般苟延殘喘的活著!
被曾經碾壓過的對手譏笑嘲諷,被過去看不上眼的人鄙視不屑。
這對不可一世的金人鳳而言,怕是比淩遲處死還要來的痛苦折磨吧?
翠玉靈滿意的勾起唇角,衝扶著無盡酒壺的塗山雅雅吩咐道:“雅兒,上藥水。”
“嗯!”
塗山雅雅將一隻裝著綠色液體的大罐子搬到垛口邊,將瓶口對準金麵火神。
淺綠色的液體離開罐子後並沒有如同普通液體般滲入地麵,而是湧動著騰空而起,精準的灌向金麵火神右手腕上的傷口。
“不、不要啊”
血液從他的左腕湧出,液體從他的右腕湧進,這一出一進間,竟讓金麵火神由於失血而變得蒼白的臉色好轉了起來。
翠玉靈掐訣的指尖再動,額間緩緩的張開一道豎瞳,正冷冷的盯著金麵火神。
“這種由我的唾液精心調製的藥水,可以讓大量失血的人瞬間開始迅速造血。”代表著治愈與生機的翠綠光芒,從翠玉靈豎瞳中綻放出來,她略微彎了彎削薄的唇瓣,笑的又淺又冷,“不過呢,造的是自己本體的血呦。”
對金麵火神而言,從他體內抽走血液的行為,與剝離力量毫無分別。
他能練成純質陽炎,靠的本來就是當年從東方盟主身上換來的一身的靈血,現如今神血被抽走,這該死的水蛭妖又給了灌了造血的藥水……
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流失,金麵火神恨的睚眥欲裂:“我千辛萬苦得來的神血!你們這幫妖孽不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