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沒有什麼比殘破的戰艦更有說服力的事情了。
看著滿身傷痕累累的戰艦,站在碼頭上的許泰整個人都呆住了,哪怕自己經曆過海戰,此時也很難想象在海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自己對上的隻是一般的海盜,而沈煜對上的,卻是近乎無敵的弗朗機戰艦。
碼頭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條戰艦,就在這時,猶如變戲法般,船舷的一側突然湧出無數水師將士。
所有人都穿著整整齊齊的軍裝,筆直的身體、堅毅的目光,目不斜視地朝前望著。
看到有人,似乎結局已經能夠想像得到,許泰興奮地大吼道:“贏了,咱們把弗朗機戰艦給打沉了。”
隨著許泰的聲音,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喝彩聲,當戰艦漸漸的停靠在碼頭上的時候,許泰卻並沒有看到沈煜的身影。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幕不好的畫麵,許泰慌忙地搶上前,抓住一個水兵便追問道:“沈煜呢?就是沈大人,他人呢?”
水兵被嚇了一跳,雖然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從他的衣著就能看出這應該是個大官,連忙往船上一指:“沈大人一宿沒睡,一直在睡覺,他還告訴我們,不要去打擾他,等到他睡到自然醒。”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允許他睡到自然醒。
許泰連忙讓人帶著自己去找沈煜,可是當他真正看到睡覺中的沈煜時,卻莫名的感到一陣心疼。
此時,沈煜原本白淨的臉上已經被硝煙熏黑,由於艙室太小的緣故,自己蜷縮著身體躺在角落的墊子上麵,隻是簡單地把衣裳蓋在身上,發出均勻的酣聲。
人家都拚命到這種程度了,他丁茂卻還在誣陷沈煜,許泰氣不打一處來,突然招手道:“去多喊幾個人,抬一頂軟轎過來,千萬不能弄醒沈大人。”
“算了,我已經醒了。”
許泰的話音未落,躺在地上的沈煜就慢慢睜開眼睛,疲憊的笑了笑:“讓許大人見笑了,我這個人真不怎麼擅長熬夜,所以多睡了一會,耽誤很久了吧?”
“你倒是睡得安穩,你可知丁茂是怎麼說你的?”許泰擺了擺手,示意其它人先下去。
沈煜慢慢坐了起來,冷笑道:“還能怎麼說,無非是輕敵冒進,恐有危險罷了。”
“你也知道他會這麼說,那你為什麼還要繼續追?”許泰無奈道:“其實當時你隻要把弗朗機戰艦給逼走,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
“可是弗郎機人還活著。”沈煜突然抬起頭,沉聲道:“許大人不了解這些人,他們就是一群滿口仁義道德的強盜,你這次不把他們打痛打疼,下次他們還會糾結更多的人來打你,所以,這些人一定要死,隻有他們死了,咱們才有安生日子可以過。”
看著眼神中透出一絲堅毅的沈煜,許泰不由驚訝地張大嘴巴,接著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可是丁茂那邊……”
“不用管他。”沈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反正咱們現在事情已經了結,許大人也可以回京複命,大不了以後不見他就是,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大事要做,而且這件事還得許大人配合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