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的一日,白雪紛飛,地上已經鋪了一層玉脂。
白歆獨自一人在房間裏看醫書,師娘出去采藥了,單孤刀在院牆外練劍。
習武之人耳力眼力頗好,單孤刀揮劍舞起的呼嘯聲持續傳來。突然,一陣破風聲襲來,呼嘯聲斷了,單孤刀驚呼:“你是誰!”
“砰”,有人跪下了,激動顫抖的聲音傳來:“主人!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找了你整整五年啊!”
“主人!此地不便說話,我們到林中去,我再與你細講!”
接下來的對話,白歆便聽不到了,她沒有出去,繼續看著醫書。《藥誌》中記載了一種藥效神奇的草藥——墨箐草,葉片形似竹葉,草本植物,葉片顏色極深,遠看如墨,一片一片匐地生長,多出現在懸崖峭壁之上。
不過墨箐草隻在西南邊陲一帶生長,內地藥鋪裏根本找不到它的影子。
……白歆合上書,沉思著。
《藥誌》不是師娘收藏的書——它的來曆,又得講到林琰的鐲子。幾年過去,白歆已然發現那銀鐲之不同尋常。
每每白歆修煉內功心法,便會有一縷真氣縈繞,助她練功。後來她漸漸發現這真氣便是來自於銀鐲之中。
除了她之外,無人能夠看到這隻鐲子。曾經師娘想要送她一隻飄花玉鐲——此物貴重,是師娘的母親留下來的遺物——白歆不願收下,便露出此鐲,以已得一隻銀鐲來推辭。不料師娘卻道並未看見鐲子。後來她又戴著此鐲問李相夷可有看見她的鐲子,仍聽他道“從未見你戴過鐲子”。
除此之外,約莫一年半前,有人向芩婆求醫問藥,病情緊急。芩婆遣白歆去雲隱山西側找一味藥材——蓮清子——此藥雖然各地都能找到,但數量稀少,千金難尋。但那日在密林中,銀鐲竟然自行離手,懸浮在空中,引著她在半個時辰內找到了蓮清子。
……而這本書——昨日清晨,白歆在窗前駐足,一邊沉思,一邊呢喃:“碧茶之毒?什麼是碧茶之毒呢?該怎麼解這毒呢?”須臾之後,鐲子便拉著白歆走到桌邊,原本空無一物的桌上安安靜靜躺著一本書,端坐著一盞“茶”——有毒。
桌上擺的書就是《藥誌》,這本書就記載了一道藥方——名為“解碧茶之毒”,成藥的製法,藥材的性質,生長地點,處理方法,甚至詳細到了注意事項。
其中有幾味藥甚至連師娘都沒有聽說過。白歆坐著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采藥,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單孤刀心生怠意,練劍的時間遠不及往日,師娘中午回來,發現他不在院中練劍,也隻歎息一聲。
白歆跟著師娘一起去了廚房,給師娘打下手。師娘正炒菜呢,白歆忽然說道:“師娘,我打算明日帶相夷一起去山間采藥,順便帶他去玩玩兒,可能三四天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