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1 / 2)

京都郊外。

伯爵娘子在京郊外頭組了場馬球宴。

京都裏頭的的大家夫人老爺帶著自家的哥兒姐兒都到了。

那宴會上的人,或是聚在一塊談笑,又或是盯著這場上看,加油助陣,嘰嘰喳喳的,熱鬧極了。

與場中其他人熱鬧雀躍的心思不一樣,曲姝坐在帳篷中。

四下的簾子半攏,一道倩影若隱若現。

一手提壺,清透的茶水從壺口流出,伴著熱氣,茶水溢出杯子,燙了曲姝一手,指尖泛紅。

“小姐,怎如此不小心!”侍女碧桃忙將曲姝的手牽來,輕輕的呼氣。

“別擔心。”曲姝將手從碧桃處抽離,指尖處疼的發麻,似是螞蟻啃食。

曲姝輕碾指尖,痛才好呢,痛才記得住。

曲姝重生了。

她本是曲家嫡女,父親為當朝首輔,母親為聖上表妹,她自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受盡寵愛。

卻在一場馬球會上對新科探花葉衍一見鍾情,自此芳心暗許,唯他不嫁。幾番反抗下來,父母也不得不同意。

嫁入葉府後,她本以為會夫妻恩愛,白頭偕老,卻想不到這是她人生悲劇的開始。

葉衍表麵上對她柔情似水,實則背地裏給她投毒下藥,讓她身體漸弱,四肢漸廢,常年纏綿病榻。

而葉衍在葉家的幫助下步步高升,逐漸成為了朝中第一權臣,挾天子而令諸侯,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葉衍狼子野心,將扶持他上位的曲家視為威脅,彈劾曲家功高蓋主,藐視帝王,欲行謀反之事,致使曲家覆滅。

失去家族庇佑的曲姝在葉府恍似一條爛狗。

正妻之位被廢,囚於柴房,食泔水,嗅腥膻,常年與蟲鼠相伴。

葉府中丫鬟妻妾,心中有什麼不舒爽的,都在葉衍的默認下,可來這柴房羞辱打罵她。

此般五年,她被活活折磨致死。

死後屍骸棄於荒野,任由豺狼虎豹啃食。

曲姝魂靈飄散於荒野,怒目圓睜,怨氣衝天,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定要葉衍此些人,血債血償!

許是曲姝怨氣太重,上蒼給了她第二次機會。

這一年,曲姝十六歲。

在這場馬球宴上,她將遇見那個毀她一生的男人。

雙手握的太緊,指甲嵌入肉裏,幾滴血珠冒出來。

眼睛生理性的分泌出眼淚。

曲姝擦拭淚水,她不能哭。

重來一次不是為了哭泣,她的心已經幹涸,她要用那些羞辱虐待她的血重新填充她的胸膛。

“怎麼了,小姐?”碧桃探頭來瞧。

曲姝身邊有兩個貼身丫鬟,自小陪她一同長大。

一喚碧桃,一喚碧螺。

碧桃碧螺情同姐妹。

碧桃嬌俏可愛,忠心為主,可在她嫁入葉府第二月意外溺水,現想來定不是意外。

碧桃死後,幾個陪嫁來的嬤嬤丫鬟或是成親離家,或是年老求退,亦或是身受重傷不得已離去。

曲姝身邊人全替換成葉衍的人,好控製著她的飲食起居,一言一行,好背著她在那飯菜飲水,香爐煤炭中下毒,好叫她癱瘓在床,有口難言。

當真是無情無義。

曲姝麵色略白,一手捂胸,一手持帕,捂嘴而咳。

碧桃很是捉急的給曲姝順氣。

曲姝咳了好一會停下,麵色微微發白,恍若疾風中枝頭一朵嬌花,聲音極輕,“許是前幾日沾染上了病氣,今日叫風一吹,倒是現出來了。”

碧桃急急忙忙的給曲姝披衣裳,倒熱茶,遞湯婆子,嘴上忍不住抱怨,“都怪碧螺那死丫頭!那倒春寒的風就是那壯男人也不一定熬得住,咋小姐嬌滴滴的,怎能受這苦!

還有這打馬球的地兒,髒兮兮,臭烘烘的,也真搞不懂有什麼好的!

若不是碧螺她攛掇的要來,咋小姐哪用受這苦?”

碧桃將爐子裏的銀絲碳又添了兩塊,“等會兒碧螺那野丫頭瘋回來了,我就把她頭發給薅下來給小姐賠罪。”

說罷,轉頭看曲姝,眼珠子烏溜溜,腮幫子鼓鼓的,很是靈俏,“小姐那會兒可不得幫她!”

曲姝揉揉碧桃的頭,“好。”

她自然不會幫碧螺。

自小相伴,多番照顧,不求恩情,但求無愧。

而這碧螺卻要為了男人而害她。

白眼狼的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