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1 / 3)

元宵燈會,李戡帶年富去看燈。年富對各式花燈沒有興趣,眼睛不時瞟向擦身而過的粉妝紅裙,李戡看出年富的心思,不由笑道:“娥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年賢弟是在眾裏尋她千百度嗎?”

年富哈哈笑道:“卻不知哪裏是燈火闌珊處。”

正說著,一位青衫女子蓮步款款迎麵走來,年富隻覺一陣幽香撲鼻,不覺心神一蕩,女子與年富插身而過,年富忍不住吟道:“撲粉更添香體滑,解衣唯見下裳紅。”這兩句詩太過露骨,讓李戡嚇了一跳,平日裏年富逛逛妓院,對妓女左擁右抱這都無所謂,可沿街調戲良家女子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李戡到底大著兩歲,雖風流卻還有些分寸,忙道:“賢弟,你是不是剛剛喝多了,快走,我陪你去醒醒酒。”李戡著急想拉年富快走,可年富卻一眼不眨盯著青衫女子,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道:“姑娘留步,既然姑娘孤身一人,不如同遊如何?”

那女子被年富嚇了一跳,見胳膊被人拉住,本能地忙往回掙,並且放開聲音喊道:“你是誰?你放開我!救命啊,有強盜!”

女子的喊聲引來眾人側目,隻見人群中一位中等身材的圓臉男人怒喝一聲:“住手!哪來的登徒子,滿口淫詞穢語,公然調戲良家女子,當保定府沒有王法嗎?”

年富斜眼看看圓臉男人,哼笑道:“你也不問問小爺是誰就敢管小爺的事兒?我告訴你,川陝總督年羹堯是我爹,當今皇上是我姑父,小爺是皇親國戚,今天這女的我看上了,你怎麼著吧!”

年富出言猖狂,急得李戡不斷拉他的衣服想製止他,年富以為李戡膽小,剛要出言譏諷,隻聽圓臉男人道:“年羹堯又如何,我趙之垣還不放在眼裏,你小小年紀口出狂言,想管皇上叫姑父,也得皇上封了才行!今天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訓教訓你這混賬小子,讓你知道什麼叫王法!什麼叫恭順!來人!”

隨著趙之垣的喊聲,人群裏走出四五個年輕男子,齊聲道:“撫台大人請下令!”

趙之垣沉聲道:“押回府衙,打二十大板!”

年富怎麼也沒想到這趙之垣竟是直隸巡撫,更沒想到他將自己抓回府衙說打就打。待李戡將他扶回家,年富倒頭便哭。薌君見兒子被打得皮開肉綻,心疼得連罵趙之垣不講情麵。李維鈞趕緊找來大夫為年富治傷,又詳細問了兒子來龍去脈。魏之耀從小看著年富長大,見他受苦自己也心疼,李維鈞道:“幹爹別急,趙之垣犯我可以,但他不將年大人放在眼裏,說什麼我也不會就此罷休,你放心,年富這筆賬,我李維鈞定會幫他算個清楚。”

三天後,李維鈞樂嗬嗬地從外麵回來,將魏之耀拉進房中道:“幹爹,趙之垣強奸良家女子被人抓住,現下隻需您跟年大人說一聲,年大人嫉惡如仇,定會上疏參劾。”

魏之耀奇道:“趙之垣怎會做出這種事?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李維鈞嘿嘿笑道:“幹爹英明,昨晚上我請他喝酒,然後將他和之前收買的妓女放在一間屋子裏,今早妓女的掛名哥哥闖進去抓了包,他是百口莫變了。”

魏之耀想了想道:“他知道是你請他喝酒,怎麼會百口莫辯?”

李維鈞道:“我包下了一個酒館,並且在趙之垣的酒裏下了藥,喝到一半兒時我說一封公函忘記鎖起來,讓他等我片刻。等他暈了後我讓人將他送到之前安排好的宅院,他若找我對質,我就說我中途離開,回去後便不見了他。酒館老板收了我的銀子,不敢胡說,幹爹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