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清脆的鬧鈴聲回蕩在漆黑的臥室內,這裏唯一的光源就是從窗簾縫隙打進來的一縷陽光。
“距離日本投放核廢水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目前核汙染已經蔓延到我國渤海地區,各種海洋生物已經出現了變異,我國已經停止一切日本進口產品,請廣大市民不要食用任何海產品...”
客廳一宿沒關的電視正播報著新聞,隱隱傳進臥室當中。
床上的男人緩緩爬起身,摸索著拿起一盒香煙,‘啪’的一聲,打火機的橙色火苗點亮了昏暗的房間,在那瞬間映照出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
火苗消失,房間內隻剩下煙頭燃燒的一點紅芒,男人走下床不小心踢倒了易拉罐製作的簡易煙灰缸傳出咣啷幾聲脆響,他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房間也在瞬間變得透亮。
清晨刺目的眼光讓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而令人頭皮發麻的是男人的身軀,那裏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甚至還有子彈打出來的槍眼。
祁宗,一個半年前剛從猛拉逃出來的男人,這個地方可能有些人會覺得陌生,那麼相信它另一個名字大家應該都很熟悉,緬北。
祁宗是在三年前去的那裏,當時興冠病毒爆發,單位裁員丟了工作的他正巧接到了所謂的高薪招聘電話,那時的管控很鬆懈,地方之間也沒有設立防控點,Z府更沒有封城,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那通電話來的晚一些,至少等封城之後再打,最起碼自己也有了拒絕的理由。
抵押了身份證等信息後拿到了1000元路費,這錢到手了也打消了祁宗的懷疑,於是他乘坐火車一路來到了保山的梁河縣,到了這裏找到了所謂的接應人,不但是他,還有其他的‘‘小夥伴’’們,有的是親戚朋友介紹來一起吃香喝辣的,有的是為了尋找愛情,有的也跟他一樣高薪聘請。
就這樣,一行人被稀裏糊塗的帶到了佤邦開始了地獄般的生活,祁宗的運氣比較好,在當了幾個月豬仔後憑借著高額的業績以及有些小帥的外表被女督察看上,成功從豬仔變成了端槍的泥腿子,後來偶然機會又跟了猛拉的華人老大,最後在一場差點毀了猛拉的大型衝突中找準機會跑了出來,鬼知道他這三年是怎麼撐過來的,不萬幸已經從那人間煉獄中逃了出來,一切似乎都在變得更好。
祁宗來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胡子拉碴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套上T恤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老舊的樓道內貼滿了小廣告,踩著水泥台階緩步下了樓。
“唉!祁哥,夠早啊!”
旁邊傳來一聲呼喊,祁宗扭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小背心露著滿胳膊紋身,瘦巴巴的小夥呲著牙衝他打著招呼。
小夥叫劉磊,二十四五歲也是獨居在這,家裏老頭是國企單位退休員工,一個月光退休金就小兩萬,再加上老來得子更是對劉磊寵得不行,這小子天天不上班就啃他爹的退休金。
“嗬嗬,倒是你啊,頭回見你起這麼早。”
劉磊咧嘴一笑,從兜裏掏出一把車鑰匙按了一下,旁邊的一輛新款大眾朗逸前燈頓時閃了兩下。
“滴滴!”
“呦,換新車啦?”
劉磊得意的說道。
“嗨!十四五萬也不貴,沒事開著玩兒唄!”
祁宗聞言也是忍不住一樂。
“你這逼裝的倒是圓滑,全款買的?”
“那你看!必須的必啊!”
“你爸還真慣著你啊,十幾萬說花就花了?我以前要多碰上幾個你這樣的就好了。”
劉磊也沒多想,挑著眉毛說道。
“這是啥話,咋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呢?”
“除非你中彩票了,行了不跟你扯淡了,我去買點早點。”
誰料劉磊卻一把拽住了他。
“誒誒誒祁哥你等會,給你看點好東西!”
說著劉磊跑到車邊,拽開車門從裏麵拿出來一把十字手弩!祁宗見狀頓時眉頭一挑,走上前接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
“呦,可以啊...外國貨,哪兒弄來的?”
劉磊一把奪過手弩。
“誒你輕點,別給我弄壞了...這是我托朋友弄來的,可費老勁了...你看還有這個呢!”
說著劉磊又從車座底下摸出一工兵箱,打開一看裏麵赫然放著一把尼泊爾彎刀!
“我去,狗腿?你這朋友有點意思啊,是真貨嗎?”
“肯定的!花了我一萬多呢!你看看盒子上還有外語呢,必須真貨!”
祁宗掃了他一眼,一萬多鐵定是吹牛逼,這玩意兒就算是搗騰來的頂多也就幾千,不過看這成色的確不賴,就是不知道鋒利度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