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後院靠近一座清水湖的院子中有一個高高的秋千架子。
池溫瑜從外麵進來,一眼就看見他師父又坐在秋千上蕩秋千。
“師父,我回來了。”
雪鏡子耳邊聽到弟子的聲音,臉上快樂的表情即刻消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架子上飛下來,頂著一張孩童臉,背著手走到池溫瑜麵前。
“如何了?”
頭一日住進這座院子裏,師父的眼睛就時不時向秋千架的方向瞥過去,池溫瑜在雪鏡子身邊將近一百年的時間,早已摸透了自家師父的脾性。
所以這幾日總會借故走開,叫雪鏡子獨處。
果然,一旦他不在,他師父就飛到秋千架上去玩耍了。
果然什麼樣子,頂著個什麼樣年紀的臉就該做什麼年紀的事啊。
他家師父還是個孩子啊。
就是師父總是不承認,於是池溫瑜抬起他那張純善無辜的臉,笑道:
“師父,你又去蕩秋千了啊。”
雪鏡子臉上表情一瞬間的不自然。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為師是在秋千架子上看風景,冷家後院的風景屬實不錯。”
池溫瑜收回笑,“哦。”
“對了,師父,冷冰蟬今日也回府了,這下冷家兩個在宗門拜師的女兒都回來替冷慕祝壽,這回兒冷慕麵上更有光了。”
“哦?冷冰蟬居然也回來了。”
雪鏡子師徒二人在冷家的這些日子,除了冷慕外,無人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
他二人深居簡出,卻對冷家府中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冷微歌帶著桓赤三人回冷家,雪鏡子當時就已經知道了,隻是避而不見而已。
還有冷家堡關於冷冰蟬的流言……雪鏡子自是比冷府的人知道的還要早。
“冷微歌下山很正常,可冷冰蟬明明因為弟子大比上發生的醜事,被常天縱處罰關了禁閉,為何這麼快便放出來?”
想到這裏,雪鏡子繼續問:“與冷冰蟬同來的是何人?”
“乃是靈衍宗的大弟子柳擎。”
“居然是柳擎?”
雪鏡子這一次離開天境派,明麵上是因為宗門舉行的弟子大比,其實背地裏還有一些隱秘事連池溫瑜都不曾知曉。
他曾在多年前門派的禁書中得到一條信息。
宗門弟子中,有人能破除他們天境派曆代掌門,修為越高身體便會縮小返童的魔咒。
這人乃是百年間,甚至千年間獨一無二的修煉天才。
能有改天救世,立地成神的造化本事。
天境派若是能找到此人,定要以禮相待,捧為座上賓,甚至就連天境派的掌門之位也可以給這人。
雪鏡子現在這幅八歲孩童的身體樣貌,便是當初他突破元嬰,到達了元嬰九境的緣故。
元嬰九境之後便是元神了,雪鏡子渴望境界的突破,可是,若是有一日當真到了元神。
他的身體也要繼續縮小回到不足三歲的嬰兒時期。
這對他一個明明有八百歲的人來說,雪鏡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這一百年間他屢次悄悄出山,便是在尋常禁書中所說的那人。
直到再一次機緣巧合下,終於得到了一些消息。
禁書中所言能破除他魔咒的人居然是一位女弟子,且還是出身凡界西州的一位女子。
這些年,雪鏡子來到西州的次數不下數百次,他仔細篩查出宗門中,出身凡界西州的女弟子。
又把這些人自出生到進入宗門的所有事跡都查探的清清楚楚。
最後叫他鎖定到了了西州冷家堡冷家女身上。
其實,雪鏡子當初大半的關注和希望都放在冷冰蟬身上。
畢竟她一出生就測出了天靈根,是上佳的修煉體質。
當年本來雪鏡子也是有意收冷冰蟬為弟子,放在身邊觀察。
但半路殺出個靈衍宗搶在他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