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崇拜嫡庶之別,利益之分,皇權至上,奴隸卑賤,一條一例隱晦如深,在這世界的重重禁錮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而長幼有序,自由奔放,愛民如子,情同手足,神仙美眷,互相扶持皆為空談。
玄國的罪惡之手無處不在……
清晨的輝光剛洋洋灑灑的落入,在綠葉上冒著金光,凋零在地任人踩的窸窣作響。
宋府女院內,一群小廝闖入,他們用腳踢開了房門,就像迅捷的豹子一樣凶狠,不久伴著怒吼的女聲,盡顯荒唐不堪。
宋子漾跪坐在地上,她衣衫淩亂,白右衽開了口,襟口脫落了一半,活脫脫似被欺負了一樣,比旁邊穿戴整齊的奴仆都不堪。
“大姐,你們這可是幹嘛?”
她的視線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隨後定格在了人群中央的嫡女,那一身豔麗的華飾,青上衣,下著褶皺裙裳,在那頭上插著的紫葉蘇簪襯得發絲熠熠生輝。
她粗淺細致描繪的柳梢娥眉下,瞪得發圓的眼睛閃過輕蔑的目光。
“漾妹妹呐,大娘房內的婢女都看到了,你竟還佯裝此樣,真是恬不知恥呢。”
宋韻芸自纖腰揪起了帕子,眼裏莫名的閃過一抹妒恨。
雖然隻是僅僅一瞬間,宋子漾眼尖的看到了,平日與她素不來往,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她想過一萬種可能,或許是之間有什麼誤會沒解開,或是這位姐兒僅想找下存在感,也許是外人在她跟前說了什麼,總之先看情況吧。
隨即又苦笑了下,麵前囂張跋扈的嫡姐,是大房主母的嫡女,宋韻芸,平日裏與她無過節,其名聲在府內是有些流言蜚語的,在府外是聲名遠揚的美人,能如此大動幹戈絕非那麼簡單的事。
此刻的心中惴惴不安,她不禁問道:“大姐,妹妹實在不知你在講些什麼?”
宋韻芸瞪著圓眼,冷哼了下,不耐煩的撇了嘴。
“你昨到大房去,打翻了房內帝尊禦賜的四羊方樽,不僅不擔下責竟還落歡而逃,若傳出了這門,爹爹可丟不起這臉,咱府內萬萬不能養此手腳不幹淨的庶女。”
四羊方樽!宋子漾自己平生都沒機會見過此等貴物,想冤枉她也不找個好聽的罪名。
她攏緊了衣襟,冷色道:“荒唐啊,庶妹就不曾打翻過這物,也未曾見聞過此物,嫡姐不去查明真相,竟直接到閨房裏抓人,此舉做法傳出府外才是讓人貽笑大方。”
“你住嘴。”宋韻芸頓時目露厲色,上前掌了她一嘴巴子,“本小姐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被扇了一巴掌的宋子漾還沒緩過神來,白皙的左臉赫然出現明顯的紅爪印。
在她眼前身姿高傲且跋扈的嫡姐則是嫌棄的輕擦了下手帕,朝著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的奴仆們示意道:“湛兒,你來說。”
宋子漾愕然,那不是大房裏的一等丫鬟嘛,平日裏是大姨娘裏最信賴的人,諸多瑣事皆由她經手,看來,她們此行的目的或許也是那位授意的。
人群裏出來了一位瑟瑟發抖的老仆,她猛的跪倒在地。
“大小姐,奴昨就是看到漾小姐到大房裏了,等她離開後,大爺的禦賜之物就壞了。”
見聞她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宋子漾氣的差點吐出血來。
“湛兒姑姑,你空口無憑,怎能張嘴就來冤枉人,昨就僅有你自己在那,我可未去到那裏呢。”
宋韻芸眉宇一皺,嘟囔道:
“妹妹,湛兒這個人證都在這裏了,你哪兒有何證據證明自己說得是對的,也就妹妹還敢狡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