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祝自己越來越好。”高遠搖晃著的身軀在路燈下,朝自己的影子揮揮手。
高遠是一個孤兒,住過福利院,翻過垃圾桶,狗嘴下麵奪過食,在天橋底下和流浪漢擠過,困難的時候,還裝殘疾兒童沿街乞討過,也曾被同行打到遍體鱗傷,也有混著血將懷中灰撲撲的饅頭咽下去。
上天還是眷顧他的,不僅活下來了,還上了一個三流大學,而今夜是自己最後呆在學校的一晚,明天以後,就該向著光奔赴了。
亭中閑人坐,手舉一杯酒,一杯敬過往,一杯敬月光。
薄霧驟起,絲絲涼意的風吹散高遠身上的煙酒氣,混著若隱若現的月色消失在夜空,不安的烏雲嘶吼著,退避著月光。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今夜過後,每個人都將有追逐光的權力。
夜盡天明,曦光照進院子,散去籠罩的濃霧。
“哐哐哐,公子,醒醒,老夫人叫你準備用早膳了。”丫鬟月兒立在門口,敲動著房門上麵的鐵環。
“嘶~,頭好疼,誰呀?”說罷,高遠從床上爬起來,左手揉著發昏的頭,半眯著眼睛開了房門。
“公子,老夫人叫你到桂霜園用早膳。”
“公子?”高遠睡眼惺忪,自己沒有聽錯吧?
看著門前嬌俏可愛的小人兒,一身白灰色的漢服,雖然質地有些粗糙。
白嫩的手腕下垂著纖纖玉指,仔細看虎口還有些繭,卻掩蓋不了容貌嬌俏。當即有一雙濕漉漉的眼神看向他。
見這個女孩盯著自己,高遠麵色微紅。
“同學,你找誰?”高遠掩首咳嗽了一聲,順便吸了口氣。
見這個女生歪著腦袋,疑惑的看著自己,表情帶著兩分猶豫,三分不解和四分迷茫,還有一分堅定。
張均把門一開。
“這樣,門開著,你先進來坐著吧,我洗漱一下。”高遠沒再看這個乖覺的萌妹子,隻覺得應該是找自己的室友的。
想起自己室友,有一米八五的富二代齊老帽,還有帥氣迷人的學生會長陸星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斷了一節的拖鞋,腳趾頭不由自主的往地下扣了一下,高遠心裏一歎:“室友真是好福氣啊,哈~”
他轉身朝著衛生間走去。隻剩下一臉疑問的月兒還站在門口。
經本台消息確認:黔城木工科技學院十三棟一樓168確診一例紅眼病。
公子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話有點奇怪?
高遠朝著記憶中的衛生間走去,晃眼一看,哪有什麼衛生間。隻見古檀色的屏風邊上立著些許花瓶,窗戶還是老式的木架子支窗,書桌上麵整整齊齊的立著書籍,還有一盞油燈,不過書上燈芯還沒換過。
回望宿舍,簾子包裹著木床支架,早已變成了古青色秀滿青鬆枝丫的薄被,還有一個歪歪扭扭的枕頭,竟也是帶著席草的樣式,這哪裏是自己的狗窩啊。
“公子?奴婢伺候你洗漱~老夫人已經等著了,不可耽誤,不然老夫人該要說教公子了。”說罷,便朝高遠走來。
“別別別,你等等,我先緩緩~”
“站哪兒,別過來~”
“站住,別動。”
喊停了要進來伺候自己的小姑涼,在沒有搞清楚這個小姑涼要幹嘛時,高遠不敢讓這個小姑涼近身。
有一次他翻垃圾時不小心碰了一個白領的手,被踢過一腳,那次便是離女孩子最近的一次了。這自己二十年來,連女孩子的手都還沒抓過,這個情形讓高遠有點慌。
雖然這個自稱丫鬟的姑娘柔柔弱弱的,可孤男寡女,室友也沒在。
安全起見~
“同學,請問,你是?”高遠潛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公子,你怎麼了?”月兒回答道,今天的公子格外的不對勁。
“你先回答我”,高遠真希望這是室友的惡作劇,趁自己昨夜喝醉了酒,幾個腦殘室友合夥把自己搬到了這個古風院子,還請了個演員來消遣一番,就是為了捉弄自己,看自己大呼小叫的樣子。
四年來,一群衣冠楚楚的室友,背地裏沒少惡搞自己。
“公子,我是月兒啊。”
高遠冷笑一聲,說道:“還挺能說,那你說說,他們請你過來花了多少錢?還有,這裏是哪裏?”
“公子,你說的他們是指誰?是老夫人叫我過來叫公子用早膳的,沒有花錢,府上每個月都會給月俸的。”
月兒雖然不知道公子問的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如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