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之杓,投之於地,其柢指南。”他說這是我名字的來源。母親因為我大出血去世,唯一的外婆在看了母親用命換來我一眼後,本就年老的她沉浸悲傷去找了她疼愛的女兒。父親明麵上沒有責怪我,明麵上而已。父親說,希望我不偏不倚,靠自己,凡事都有明確的方向。
他們都笑我是“殺人犯”,一起調侃我:“聽說你身上三條命?是吧?司——南——取這麼怪的名字,真是怪不得沒人和你玩。”
我也不想在意。沒辦法。
“司南?這名字挺罕見的。”我的同桌。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
我沒有回應,低頭繼續在新發的書本上寫上司南兩個字。
“司南——司南,‘司南之杓,投之於地,其柢指南’,”她在我的耳邊嘀咕,“怎麼取個勺子的名兒,你好啊新來的同學,我叫竹希。”
她的語氣無時無刻不在說明她的青春活力。
我抬頭望了她一眼,就一眼。
九月份,她的活力抵過了陽光的鋒芒,窗外透過的幾束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眼裏映射的,不隻是光芒,還有愣住的我。這一眼很短,很短。但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收回目光,毫無目的地翻動著教科書。
“小勺子,噗呲噗呲......”“啊呀,怎麼不說話,那我以後和誰說話?”她的前後左右都沒有她的好朋友。她見我沒有回應,臉上的微笑褪去,泛起一些紅暈。也許是尷尬吧。她把頭搭在課桌上,聲音有些微弱。但我還是聽清了。不隻是她的聲音,“砰——砰——砰——”
“你好,司南。”我開了口,沒敢抬頭。
她猛地抬起頭,看著我,有人和她說話了。
之後的每一天,我們慢慢地熟悉對方。
“這道題都不會……你是真笨。”
“幫我看著點,老師來了吱一聲。”
“今晚吃啥?”
……
“你也走這條路啊?”竹希從我後麵拍拍我的肩膀,拉住我的帽子,“戴什麼帽子啊,學校不見你戴,這沒出太陽也沒下雨的。”
我輕輕地扶住自己的帽子,向那個方向四處張望,還好,他們不在。
“啊,對我也走這條路。”
“不愧是同桌,我最近剛搬的家,沒想到我們倆居然順路。”
“嗯,確實沒想到。”
就這樣平緩地走著,走著。
“噥。”竹希偏了一下頭,她在疑惑。
“……”我沒有回答,我知道他要做些什麼,“你先走吧,你不認識他們。明天見。”
“?”她有些迷惑,但我暫時還不能向她解答。還好,她走了。
“這就有新朋友了?那我們呢?”他們向我靠近。
我沒有說話,隻是一手扶著自行車,一手戴上了帽子。
“噢?還沒看到呢,今天怎麼不戴帽子啊?啊?”
“夠了吧,你們。”我靠住了自行車,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扶著書包肩帶。我知道,他們今天不是來要錢的。
“喲,怎麼回事兒啊今天?”他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煩人。
“女朋友?嘖嘖嘖。”
“別亂說話,隻是嘴貧的話,就拜拜。”我轉身準備重新踏上回家的路,一條直道,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這裏有番外1]
“走什麼啊,還是那個拽樣。”他說著。我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他們在向我靠近。
他踢倒了我的自行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對他的好兄弟們說話:“愣著幹嘛,給人扶起來啊。”
真想不明白,他什麼都沒做就讓他們乖乖的服從。
“沒錢。”
“我當然知道你沒錢,畢竟沒媽的孩子少拿一份錢。是吧?”